她看着偷袭失败的女人已经收起匕首,面无波澜地下床将外袍捡起来穿上了。
“哎,秦小姐若想看我脱,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心急呢?”她语调轻松,桃花眼溢满柔态,仿佛方才的袭击从未出现过。
“望陛下自重。”秦姝之漠然相视,余光却从那纱布血迹上扫过,顿了顿:“重伤之躯,还是莫要再动的好。”
伤是她捅的,菜是她做的,伤口撕裂也是她干的,语气却如此冷漠事不关己,连丁小五都颇感扎心。
没人信她此言是真出于关心,但兰景淮莞尔一笑,纤浓的睫羽眨啊眨,不见丝毫怨气,仿佛由衷为此开心。
或许是躯壳尚青涩,反派脸尚未圆满长成,丁小五竟从中瞧出一丝澄明的纯粹。
秦姝之亦为之眸光稍滞,呼吸莫名紊乱一瞬,旋即迅速平复,眼周却悄悄泛起一丝红。
似有什么浓重的、压抑许久的东西,在突然的刺激下井喷般爆发,又被死死按捺回去,因此被撑出了一条迸裂的缝。
真像…真像她……
圣像有痕,一触即碎。
弱水被搅起风浪,防线不再固若金汤,兰景淮却满心茫然,全然不知何故。
她方才明明什么也没说。
想再多探寻已来不及了,秦姝之匆匆转身离去,坐回榻上,闭眸以修炼将一切掩盖。
[秦恕这是怎么了?]丁小五不解。
“不知道。”思绪转瞬即隐,兰景淮打了个哈欠,捂着肚子躺倒回床上,连衣服都不打算换,扯过被子一盖,“不管怎样都明天再说,我撑不住了。”
伤不致命,但绝算不上轻,这一阵折腾,体力消耗加速,再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
一觉昏天黑地,睡到第二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