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时宜颔首:“辛苦你了。”
沈宜君眼角微红:“不辛苦。”
说罢,她就背对祈时宜,拿手摸了把眼角,匆匆离开竹屋。
沈宜君一走,就剩下母女二人,以及和空气一样的胡荔。
祈时宜捧着手炉,视线下移,落在小顾笙身上半晌,才幽幽开口:“宁宁,这些年是娘欠你。”
她慢慢坐直身板,靠小顾笙近了些。
“娘不该把对你爹的恨,都发泄在你身上。”她声音微颤,浑身都透出一种破碎感。
胡荔看着祈时宜,恍惚间将她与成年后的顾笙重叠,心下顿时涌上一股无名的哀伤。
这种哀伤像是河流决堤,骤然迸发,紧接着在几息之间,充溢在全身,叫人难以适应。
胡荔不得已移开视线,看向小顾笙。
小顾笙兀自垂首坐着,没有一点反应,像是没听到祈时宜说的话。
祈时宜见此,也已经习惯了。
她重新靠到床背上,两眼望着床幔,声音放平:“宁宁,娘以前和你说,你叫宁宁,是因为娘宁愿死,也不想生下你。”
小顾笙肩膀微不可察抖了下。
胡荔也是呼吸一滞。
祈时宜:“但其实这话,是娘浑说的。”
她苦笑:“娘真正想要的,是我的宁宁此生安宁。”
小顾笙依旧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