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荔走出竹屋,把手伸出屋檐,让这墨雨洗去了手上黏糊的红花油。
洗去红花油,胡荔转过身,视线落在顾笙身上,脑海里蓦然蹦出一个念头:若是这时候,她去掀了祈老的兜帽,看清了她的相貌,那她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受她威胁了。
她这般想着,脚下却像是粘住了一般,走不动道。
对一个坐公交车都要坐爱心座椅的老者下手,胡荔心里到底是犹豫的。
老者,胡荔思绪在这忽地一停。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想起先前给顾笙揉脚腕时的手感,眉头微锁,心下生疑。
祈老皮肤的紧致细滑程度,似乎不像是一个老者,倒像是一个少女。
再联想先前书评的古怪处,胡荔思绪飞转,试图将那些口口填补完整,可就在这时,顾笙突然喊她,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姑娘,扶我起来,我也要看雨。”她道。
胡荔走进竹屋,将人扶起:“祈老,你这脚不利索,还是别走动了。”
顾笙执拗道:“这画里难得下场雨,每回来都遇不上,不能错过。”
她手抓着胡荔的手肘,从桌案上跳下来,拉着人往外去。
胡荔不得已,只能扶着人,走到竹屋外,陪她看雨。
“这雨好啊。”顾笙伸手,接住几滴雨,心绪不知不觉就飞到了过去。
听风崖已有十数年没下过雨,眼前这场墨色的雨,倒也是弥补了些许遗憾。
“小姑娘”,顾笙回过神,看向胡荔,“狐族可有这般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