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咎由自取,这是我的债。”
“如果这是你的债,我可以和你一起背负。”宋之焰急切地抓着江理的手,“江理,我能赚钱,我可以负担你妈妈和你弟弟。”
“不,你不能。”江理抽出了自己的手,她把罐中余下的酒一饮而尽:“宋之焰,颜家的债我还不清。你以为我们家三人怎么熬过来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嫁给颜志军那样的人?这原本就不是你情我愿的婚嫁,从一开始,只是一笔买卖。”江理低低嗤笑:“他愁娶,我愁钱。我给他一个家的外壳,他供我上学,养我妈妈和弟弟。很合算的生意,是不是?”
宋之焰犹自不甘地喃喃:“我有钱的,江理,我也可以……”
“太多年太多年了,我……还不起……”江理颓然地伏在了宋之焰的肩头。
这一晚,江理醉的很沉,明明只是喝了一罐啤酒,但她伏在宋之焰的怀里,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宋之焰把她抱上了床,趴在床头看了她好久。醉梦里的江理睡得不安生,眉头始终紧紧蹙着。宋之焰伸了食指,一下一下地给她抚着眉心,怎么也抚不平。
人世已经走了半程,原来以为偷生的日子早已远离,以为能够踏着新的节奏,旋转地随心所欲。可是命运兜兜转转,只不过是一扇窗开,一扇窗又关上。
这一夜的后半夜,宋之焰蜷在在前堂的圈椅里,像一只被困住的濒死的猫,无声无息地望着门外天空,黑着,慢慢地又亮了。
第二天一早,宋之焰就带了江理回学校。车子在停车场歇下的时候,沉默了一路的宋之焰垂眼注视着方向盘,半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缠绕成结的链子,放在江理膝头,她说:“江理,这是我昨天就想给你的生日礼物,可是,没有敢送出去。这条链子的坠子里,是两张月相图,我们出生那天,月亮的形状。江理,我知道你有许多的不可以和不能,可是,给你这条链子,我只是想要你记得,”
她转眼看着江理,“我要你记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总是在等着你,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你要记得,永远有这么一个人。所以,难过的时候,煎熬的时候,你要回过头去看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