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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nj;以庭筠也一直配合所&nj;有治疗、像是有信心能痊愈,她如今,都能面不改色地&nj;喝下那一碗碗不同味道、却相同苦涩和古怪的药,然后对小桃笑笑,说辛苦了。

小桃的眼睛哭肿成了两个&nj;小核桃,却什么也没&nj;说,只是变着法儿地&nj;给&nj;她做些能吃的东西、在喝完药后给&nj;她递上一颗乌梅果干。

不知怎么的,庭筠觉得她今日的精神&nj;头格外&nj;好,整个&nj;人都突然舒展了,连脑袋都变得清明了起来。小桃拗不过她,给&nj;她穿了裹得里三层外&nj;三层的才肯让她在殿内走走。

其实殿内几乎都是些不变的死物,从前几乎每天都会用到或是瞧上那么一眼,便不怎么留心注意。但病重&nj;之后,大半时间几乎都在床榻上度过,现下一看,倒觉得哪儿哪儿都有点新鲜,像是挺久没&nj;见的老朋友,再&nj;遇时,在脑子里比较着它们的变化&nj;。

大概是她这段期间太无聊了吧,感觉都能把窗户给&nj;盯出朵花来。

“公主,您不要看了,我是不会给&nj;您开&nj;窗的。”小桃义正言辞。

“……”庭筠撇了撇嘴,调侃道:“真是铁石心肠啊小桃。”

她窝在那把摇椅里,体会着熟悉的软度和摇晃的幅度。她一直是很喜欢躺在它上面的,总会在这里烤火、吃东西、处理事务,有时候透过打开&nj;的窗户,能看到朱红的宫墙、簌簌落下的白雪、形形色色的人。

或者还有麻雀,还是别的什么鸟。数九寒天总是不太热闹的,但每个&nj;时节则各有各的漂亮,春雨夏荷、秋叶冬雪,

四季就&nj;在这一轮方窗中轮转更迭。

“在看什么?”

伴随着身后声音的响起,一件被烘的热乎乎的毛毯盖在了她身上。

那双手却没&nj;有离开&nj;,一只握住她的指尖观察体温,一只将她鬓边的碎发&nj;挽到耳后,带着也许凉意的唇便落在她眼角那颗红痣上,轻的像羽毛。

“从这扇禁闭的‘透气’的窗,看外&nj;面的雪呢,真清楚啊。”庭筠尽挑反话说。

介嗔痴笑了一声,然后在屈膝跪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却始终没&nj;松:“很冷,还有风,会着凉的,等&nj;好了带你去玩儿,你不是说想堆雪人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太清醒……”庭筠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都是小孩子玩儿的了。”

“好,那我是小孩,你是大人,你是陪我玩儿的。”

庭筠嗔了他一眼,她觉得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精了,以前乖的跟猫崽一样&nj;,现在倒是长成了虎豹,感觉把她当成了小孩子心性在哄。

她刚想继续说什么,却蓦地&nj;急转回目光,盯着他的脸,蹙眉担忧道:“你额头怎么了?”

“雪天路滑,摔的。就&nj;是磕了下,没&nj;什么事。”

“你怎么不说是不见寺的和尚拿木鱼敲的呢?”庭筠不信,但他不想说她也不会勉强,“上过药了吗?”

介嗔痴点头,然后掀开&nj;鹤氅,变戏法一样&nj;掏出了一枝红梅。

“襄城的梅花都开&nj;败了,只有远山里还能看见几棵。”

他起身将梅花插入窗边的花瓶里,像是在和她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长在寺庙边,说不定染了灵气,能带来好运呢?”

介嗔痴垂着眼,拨弄了一下花枝,随后偏头看向庭筠,顿了顿,说道:

“我要出门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