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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食很快被置放在桌面,庭筠却没什么胃口,甚至觉得心口塞堵根本不想动筷,但因她这两日都&nj;没怎么吃好,所以想着还是得充饥,起码快些恢复身&nj;体。

于是她夹了一些菜,就着米饭缓慢地咀嚼,可&nj;咽下去还没一会儿,胃里就一阵蜷缩翻涌,难受的他立刻就往一旁的备着的盂里吐了出来。

恶心与反胃,他吐的眼里都&nj;泛了生理性&nj;的泪,小桃心急地给她拍背、递水漱口,以为终于好了时,一阵奇怪的上&nj;涌,庭筠连忙用手帕捂住了嘴,却怎么也不拿下来了。

她朝小桃摇摇头,小桃见她这样,连忙跑出去找太医——虽然因为这相同的症状,她们已&nj;经找过很多次太医了。

等小桃的背影出了殿后,庭筠才缓缓地将手帕拿下,颤着将掌心展开,

雪白的巾帕中,一滩猩红的血。

庭筠看着那片异常刺目的颜色,怔愣了很久,最&nj;后将它&nj;紧握成一团褶皱。

她游魂般走到燎炉边,将帕子扔入火中,看着白与红被齐齐蚕食,焰火狰狞着,将它&nj;化为黑烬。

穿上&nj;了比往常更为厚实的大氅,庭筠给小桃留了字条,随后打着伞出了殿,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要&nj;停下来忍过阵痛与晕眩。

伞面已&nj;撑了一层雪,然后被抖落在地,收在墙角。

————她停在了诏狱前。

通报的人急急走进&nj;,又急急返回,带来了狱官。

他看着面前这金尊玉贵的公主,于森冷檐下,抬起一双像被雪濯过的眼,干净而空茫:

“带我去见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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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曲回的过道,到了一间空无一物的牢房,低头看向蜷靠在角落的人————一切好像回到了地宫那时候,只不过两人的境地,却是全然颠倒了。

李明月睁开有&nj;些失焦的眼,她看到了庭筠,眸中闪过深决的恨意,但她的状态实在糟糕至极,连挪动和叫嚷都&nj;做不到,谢商一面让人医治她吊着她的命,一面又不许真的治好,无限延续着她的痛苦。

可&nj;李明月对她的到来好像并不惊奇,反而像是意料之中一样,而且很是细致地观察着,看到她苍白了很多的脸色后,眼中露出了兴奋的快意,近乎是欣喜若狂。

她咧开嘴笑了起来,嗓音如破旧风箱:

“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吗?

是不是以为我当时说的是吓唬你&nj;的?哈哈哈……”

在地宫的牢中,她让人强行给她灌下的那碗药,是毒。

庭筠拢在袖中的手无声掐紧了,但却没有&nj;丝毫显露出来,面上&nj;依旧一片淡然:

“你&nj;要&nj;怎样,才会交出解药?”

那么多太医,之前来了那么多次,竟是一点儿也没查出端倪,足以说明她那句“李氏皇族独传秘毒”并未作假。

而且,对前朝的记载中,确有&nj;不同的史书&nj;都&nj;相同地提到过这种秘毒,大多都&nj;与无端暴毙和人和悬案有&nj;关&nj;。

至今,也无人得到过那份配方,自也无人制出解药。

庭筠接着补充:“只要&nj;你&nj;答应交出来,我会让他们放了你&nj;,并且给你&nj;安顿好之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