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中潮湿昏暗,被压着的瘦小男人哆嗦着求饶:“没了,真没了,这里就是最后见到她的地方。
你们要我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带着你们走一遍也走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只是被主上……啊不不,被那个恶毒的李明月要挟着那么干的,我没有碰过嘉懿公……”
他话还未说完,一片血色淋漓下&nj;,他便直直倒了下&nj;去,连反应也不及,抽搐了几&nj;息便死去,一双眼还因惊讶而大睁着,僵直地望向挥剑的人。
下&nj;属咽了口&nj;唾沫,看向身旁持剑静立之人。
北境军无人不敬的谢小将军,就这样沉默地半隐在黑暗里,微弱的烛光和墙上新鲜的血迹,不知为何,让他看起来竟比在战场杀敌时还要危险可怖。
先是将人一个个折磨的半死不活再仍回关&nj;押的地方,看着他们胆战心惊着下&nj;一次是否就轮到自己,不断叠加的恐惧中,根本不用做什么,他们就把所有东西全抖了个干净。
谢小将军便指了一个人,让他带着他们经过所有嘉懿公主曾停留的地点,把事情从头到尾一丝也不准错漏的说出来。
在那个血污遍地的牢房里,瘦小男人描述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下&nj;属自己听的都恨意昭然&nj;,且又是敬佩又是后怕。他们爻国的公主,竟然&nj;被前朝余孽折辱至此……若换成自己,他恐怕都早已自尽一死了之。
而他看不透谢小将军的情绪,他像是没什么反应,盯着牢中瞧了许久,然&nj;后招手示意去下&nj;一处。
但莫名的,下&nj;属连呼吸都放轻了,总有种下&nj;一刻就要身首异处的惊惧感,让他似乎骨子里都冷颤起来。
谢嗔痴转身往临时关&nj;押处而去,声音哑的像灼烧过:“去准备好火油,倒在各处,然&nj;后让所有人都退出地宫。”
“……是。”
下&nj;属再抬眼时,他的背影已消失在过道尽头。
剑上流下&nj;的血一路滴到了关&nj;押处,将士都已尽数离开,只剩一群惶惶不安的人在做些各种无谓的挣扎。
介嗔痴打开牢门,独自走了进去,大门敞开着,他根本就没打算关&nj;上,有个人靠的近,趁他往前走,飞速冲了过去企图逃离,一只脚才&nj;踏出,还来不及露出喜色,就已咕噜噜掉下&nj;了脑袋。
伴随着第一声惊叫开始,关&nj;押处响起此起彼伏的混乱,拼杀声、呐喊声、血肉声、求饶声……直到越来越小越来越少,最后归于死寂。
他从一片尸山血海中走出,然&nj;后面&nj;无表情地去往下&nj;一处牢笼。
如&nj;此循环与屠戮,直到杀到最后一批关&nj;押地、杀死最后一人。
胸膛处一直贴身放置,却始终无法&nj;与他重新相融的妖骨妖丹,在这时奇异地滚烫起来,黑雾从淡到浓,缭绕充斥在周身。
他跪在地上,弓着身捂住自己的眼,无声而汹涌的泪从指间淌下&nj;,冲淡了血色,留下&nj;一条条细痕,像缠绕的红线。
火油的味道散在风中,待命的士兵举着火把,在等待最后的那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