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筠拉着哑女开始逃离现场,可随着身后&nj;那&nj;人尸体被发现,刺耳的哨声吹响,一时之间似乎到处都是人,她们慌不择路地左拐右拐,也还是在某处与追捕的人遇上了。
“在这儿!抓住她们!”
他们十&nj;几人立马冲了过&nj;来,还有几处的听到动静也转了方向过&nj;来,庭筠正准备拉着哑女往右,却反被哑女握住手直接拐向左侧,换成了她带着她逃跑。
她不知道怎么似乎特别&nj;坚定,一点儿不带犹豫地选择着路线,有时往左右随意看看就确定了接下来走哪里,像是十&nj;分熟悉一样,而且奇异的是,好像却是越来越远离了包围圈。
在跑得庭筠晕头转头时,哑女突然停了下来,然后&nj;庭筠发现被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地道,而前面根本没有路了。
哑女在那&nj;面砖石墙上摸索着,然后&nj;准确地按下一块砖石,轰轰的响声伴着掉落的泥土尘屑,墙面往两方打开,中间赫然出现了一个类似电梯的结构。
庭筠现在没工夫想哑女怎么知道的,她拉住她的胳膊就要&nj;往里走,可脚刚踏进那&nj;个“门”就飞速关上,差点将她的腿绞掉。
那&nj;块砖石又重&nj;新恢复了原样,庭筠不可置信地想到了什么,却看到哑女异常平静的双眼。
这个机关必须要&nj;人在外一直按着才能启动,也就是说,她们之间只能进去&nj;一个人。
“为什么……这不是用&nj;来逃生的吗?为什么会这样设计?”庭筠忍不住崩溃起来。
哑女一言不发地重&nj;新按下了那&nj;块砖石,庭筠也在这时候注意到,砖石陷进去&nj;后&nj;,她按的一直是空出来的右侧内壁,而从她的角度看到的左侧内壁上,却有一个类似长方形印章的刻字花纹凹陷。
庭筠一瞬间明了,只有拥有主家的令牌才可以不受约束地使用&nj;这个逃生通道,而这个多出来的制约性功能,极大可能是制造完工后&nj;发现的瑕疵。
那&nj;个类似电梯的东西再次开启,而同时,身后&nj;也传来逼近的人声:
“快!这里!”
在庭筠忍不住回&nj;头看了眼时,胸前被一阵极大的力气&nj;猛地一推,什么东西被塞在了衣襟处,跟着她一同往后&nj;坠去&nj;。
迅速合起的墙面外,数十&nj;支箭矢飞掠而来,直冲她的所在,一个娇小&nj;的身影却蓦地扑遮在墙面前、严严实实地挡她身前,接下了那&nj;密集的羽箭。
像是漏了的水壶,血液滴答答地流洒,她却固执地未挪动分毫,不断缩小&nj;的缝隙中,她的眼睛也决着堤,淅淅沥沥地像春日的雨。
她那&nj;样虔诚地望着她,嘴巴张了张,吐出了清晰的三个字:
“对不起……”
最后&nj;一丝光线的消失,墙面严丝合缝地关闭,随着她脊背“砰”一声的落地,所有喧嚣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一片死寂。
……
无力的手从砖石间的凹陷处落下,软绵绵落在冰冷的地面,激起一小&nj;圈不起眼的灰尘。
——这样的死亡,渺小&nj;到掀不起一点波澜。
就和她一样。
她是家族中最不起眼的存在。皇朝李氏一族的匠师,说起来也算得上辉煌。她的父亲、伯伯、哥哥……都于各种匠艺上有所建树,只有她被父亲觉得是女孩而不堪大用&nj;,况且她还习语总是很难,像是口吃,连母亲也不喜她。
那&nj;些漫长而灰扑扑的日子里,她就跟一个南疆来的老&nj;婆婆学医学毒,因为她学的好了,老&nj;婆婆就会夸她,还会摸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