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日特意将&nj;宴席选在了&nj;凝安殿附近,丝竹管弦还白&nj;让她听了&nj;一晚上呢。”柳韵讥讽。
如&nj;今已是贵妃的&nj;柳韵,谢闵像是把所有的&nj;悔恨愧疚通通弥补在她身上一样,对其也是毫不设防。
“那药已经下了&nj;几次了&nj;,这两天他&nj;歇在乾明宫,总算没时间来烦我了&nj;。”
哑女研配的&nj;慢性毒,谢闵如&nj;今便是初期症状,头疼乏力伴着低烧,同着了&nj;风寒一般,且几服药下去便会好&nj;转,不会叫人起疑。
她要慢慢蚕食掉他&nj;引以为傲的&nj;强健身体、磋磨掉他&nj;的&nj;精神,再&nj;慢慢蚕食掉他&nj;培植的&nj;糜烂的&nj;朝堂势力,替换上新的&nj;血液……
他&nj;最恐惧的&nj;,不是亲人爱人的&nj;离开,而是自己垂垂老矣、尊崇不再&nj;、渴望的&nj;东西拥有后再&nj;失去。
谢闵那样爱他&nj;自己、爱他&nj;的&nj;权力,那她就要让他&nj;眼睁睁看着这些从他&nj;指缝里溜走,抓也抓不住。
许多&nj;许多&nj;的&nj;爱恨情仇故事里,恶毒的&nj;女人固然要配以该有的&nj;下场,那男人又怎么&nj;能美美隐身呢?
一个也逃不掉。
庭筠看柳韵谈到谢闵紧皱的&nj;眉头,想来是平素压抑的&nj;很,便换了&nj;轻快的&nj;话题:“何鸢江南西的&nj;喜帖,你收到了&nj;吗?”
“收到了&nj;,但可惜我去不了&nj;。”柳韵遗憾道,“前些日子我就跟谢闵请了&nj;旨,要回故乡看看,所以不凑巧,赶不上她们的&nj;婚宴。”
“回去做什么&nj;?”
柳韵顿了&nj;顿,说道:“祭日。”
想起她长眠地下的&nj;两家人,庭筠也沉默下来,最后只说了&nj;句“路上小心”。
“没事,之后不是还有他&nj;们孩子的&nj;满月酒嘛。”柳韵笑笑,和庭筠碰了&nj;碰杯。
——
庭筠持续了&nj;大半天的&nj;不错心情,在回去的&nj;路上碰到温屿安的&nj;那刻,荡然无存。
他&nj;显然是目的&nj;明确地等在这里,在看到庭筠的&nj;那一刻,就大步走了&nj;过来。
庭筠这段时间一直闭门谢客,这些人找什么&nj;理由拜访都&nj;用身体不适给堵了&nj;回去,态度就摆在那里,他&nj;这样的&nj;聪明人不可能不明白&nj;。
庭筠不想和他&nj;多&nj;说,冷声道:“让开。”
“给你送去的&nj;药,为什么&nj;不用?”他&nj;还是那副清冷菩萨模样,“伪装得应当没什么&nj;破绽。”
“因为你就算借着百种法子送进来,我隔着整个大殿都&nj;能闻到那上面同你一样伪劣的&nj;气味。”庭筠慢条斯理地扎着。
“是吗……”他&nj;却居然露了&nj;笑意,“真&nj;是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