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过&nj;得好吗?”
两人同时开口,声音重叠。
庭筠听到了北境萧瑟的风声, 马蹄并不很急, 似乎是跑上了高处, 那金戈铁马和交战厮杀的声音便随之陡然清晰。
庭筠立即从躺椅中站起:“介嗔痴!你发什么疯?!”
还以为他是在营地休息,这家伙竟然在战场上分&nj;心跟她通话!
“你不要命了?!”
“别担心,我不在那儿。”介嗔痴及时的开口阻止了庭筠即将&nj;挂断的动作。
他依旧悠哉悠哉的模样:“是收复匛山一带的结尾一役, 不需要投入多大精力, 我只是找了个地方观战。”怕庭筠不放心又补了句:“离得挺远的。”
“……你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庭筠觉得自己对于介嗔痴的脾性还是无法完全&nj;琢磨到,比如&nj;现在, 换成她在这情况下, 不说高度紧张, 那一定是轻松不起来的,就更别提这样心情惬意地笑了。
“因为我喜欢这种感觉。”他似乎思考了一秒怎么描述, 掩盖不住的兴奋溢了出来:
“——你在紧张我, 骂我的话也变得很好听,所以我这么高兴。”
对面的人好像没有&nj;一点&nj;玩笑的意思, 就是开蒙的野兽般,在直白地陈述着自己的感知。
庭筠哑口无言, 不知是被这歪理带偏还是燎炉的火灼高了体&nj;温,从耳廓开始像爬上了蚂蚁,轻浅的痛和痒一路蔓延到脖颈和胸腔,她用手背贴在脸颊,说出的声音有&nj;些闷:
“……闭嘴。”
可这说出来的警告却没有&nj;什么力道。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找你吗?”他又用上了那种蛊惑还粘连着委屈的腔调。
要是真有&nj;什么急事,肯定不会&nj;这幅不着调的样子,庭筠不想再给他钻空子占便宜,便用上不甚在乎的语气说道: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那边出乎意料地没有&nj;接话,就在庭筠心道这臭小子去了一趟北境倒是磨炼地很沉得住气,便准备跳过&nj;两个人略显幼稚的对话,开口就要问正事。
而就在她张嘴的瞬间,那边蓦地响起了介嗔痴低缓的声音:
“因为我很想你。”
那话像从心口升过&nj;喉咙,在唇齿间滚了一圈,磨着一把滚烫粗粝的沙。
“——没有&nj;别的原因。”
苦寒之地,连呼啸的风声也异常凛冽响亮,说出的话语似乎瞬间就会&nj;被吹走消散。这平铺直叙的几&nj;字却像是透过&nj;薄薄的蝶翼,越过&nj;山川湖河,簌簌化作了瓦上湿雪,檐角滴答一声,溅在窗边竹叶上。
所有&nj;闷塞的沉痛之事与情绪被疏导一空,半融的雪化作一道水痕,从叶片淌下,没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