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筠一口闷下药,立刻抓了一块雪酥放进嘴里,点&nj;了点&nj;头:“你可知道这其中内幕?”
“因我目前的官阶还未到足够的高处,因此细情并不了解,只是知道有人向陛下呈上了证据,检举荀夫子……为假死的前朝之臣贺浔。”
张之川眉心略蹙,“揭发之人大&nj;致是言,贺浔曾与苏老,也&nj;就&nj;是殿下您的祖父,是至交好友,所以前朝覆灭后,苏家为了保下他性命,助他假死逃脱,后稍加易容以荀夫子之身份,在墨阁中教导皇室及世&nj;家子弟。
涉及两朝更&nj;迭,事关一国安危,陛下自是极为重视此事。”
庭筠听&nj;后,沉默良久,说道:“依你之见&nj;,觉得这个指控的真实性有多大&nj;?”
“十有八九是真的。”张之川直接道。“若非证据确凿,陛下不会这样快的便要处死荀夫子。殿下,您应当&nj;知道,倾覆一个朝代,必会将核心力&nj;量斩草除根,否则便是极大&nj;的祸患。
而前朝之臣竟在皇城中悄无声息地存活如此之久,便相当&nj;于&nj;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安营扎寨,陛下自然不能&nj;容忍。”
口腔中尽是雪酥的甜味,可庭筠却突然像是吞下了药渣一般苦涩:
“我知道。”
知道就&nj;算夫子从未参与朝野之事,但&nj;他本身的存在便会被所有人视为威胁;知道他教授学子,如今也&nj;会被怀疑是在暗自渗透;知道此事大&nj;概率已&nj;没有转圜的余地,但&nj;她却仍不死心。
因为她也&nj;明明白白知道,夫子绝不可能&nj;是他们口中的那类人。
在墨阁时,有次论题有关“为君之道”,她与温屿安各自陈述观点&nj;,温屿安从选贤举能&nj;、专职专任、变革进取等方面都进行了简单论述。
他端坐在她左侧,声音清冽:“故当&nj;是时,以德就&nj;列,以官服事,以劳殿赏,量功而分禄……”[1]
庭筠对他的大&nj;部分观点
忆樺
&nj;都表示赞同,温屿安在政治上的天赋与敏感度的确很强,说的都在点&nj;上,引经据典且落于&nj;实处。
荀夫子聆听&nj;时,自然也&nj;是笑着不住点&nj;头,等温屿安说完,他并未着急点&nj;评,只是将目光转到庭筠身上,温和道:“殿下以为呢?”
跟温屿安端端正正的坐姿相比,她显然懒散的多,松松垮垮地靠在书桌旁,手中还有吃空了半盘的樱桃。
“我?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温公子真是厉害。”庭筠笑眯眯地咬下整颗樱桃。
“……你才刚用过午膳。”温屿安半是不赞同半是无奈。
夫子显然对这种场面见&nj;多不怪,“殿下如何想的?尽可说来听&nj;听&nj;,不必顾及是否与屿安有所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