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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飞絮蒙蒙,满地若月深云厚。

介嗔痴就&nj;那样久久地看着那方矮矮的墓,雪早已将其淹没,不细看,便和随处可见的山坡凸起&nj;一般。

飞雪絮于他周身,粘落又融化,他眼中也泥泞不堪。

菩提是常青之树,冬日下的一片苍白之中,唯有这枝枝蔓蔓的绿和其上宝牒的红,成了这天地间唯一鲜活的色彩。

介嗔痴抬起&nj;头,看向&nj;菩提的最高处,那里有片已褪了些许朱色的宝牒,曾经有谁,满怀期望地将心愿高高抛起&nj;,只&nj;是,为着那点虚幻的光。

可他错了,那不是只&nj;属于一人的太阳,而&nj;且将人残杀吞噬的烈焰。

他眸中的泥泞陡然变回了万丈冰原,手中的被赠予的崭新佛串瞬间崩裂,噼里啪啦落了满地。

掌心唯一剩下的那颗,随着他手猛的抬起&nj;、全力的抛掷,飞掠到菩提树的最高处,砸在那个宝牒上,那抹赤色随之从&nj;顶端飞速坠落,在树下之人转身的那瞬间,“叮”一声坠落,尾部的小铃被激起&nj;稀碎的回音。

介嗔痴的脚步一顿,如有所觉地转回了身。

宝牒之上,不知为何依旧清晰的字迹,闪动起&nj;明明暗暗的光纹,霎时一阵刺眼亮芒,微光中,有什么在其中缓缓显现。

在它们&nj;全然暴露在视线中时,介嗔痴的脊背与丹田,仿若迟了一年的时间般,剧烈的阵痛起&nj;来&nj;。

那是他的……

妖骨与妖丹。

第50章

庭筠再次回到自己&nj;寝殿时, 天色已尽数暗了下&nj;来,晚间她一向不喜太过强烈的光线,所以便拿起花瓶边的剪子, 准备将床头的那几个明亮宫灯中燃烧的烛芯剪去。

在她&nj;将要剪下&nj;最后一个时, 余光中却倏的闪过一片黑影,庭筠立即抄起手中的剪往侧方扎去, 却在下&nj;一瞬被&nj;截住了手腕。

随之响起带着焦急的熟悉声音:

“皇姐!是我!”

庭筠松了松紧握的指,疑惑道:“你不是被关在东宫吗?怎么在这儿?”

“还不是那群老顽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装瞎卖聋,硬是不让我出&nj;来!”

谢商咬牙切齿,“我实在没办法了, 就只能&nj;装作屈服的样子, 让他们认为我已经冷静下&nj;来了, 然后…我说我只想来看&nj;一眼皇姐,他们才放人……”

他显然还怒气&nj;未消:“真&nj;是放肆!孤是太子,未来还会是天子!他们竟然敢这样藐视自己&nj;的君主&nj;!”

“大臣们是怕你做出&nj;什么极端的事, 为你好还被&nj;你记恨上了?你若是平时跟温屿安那样, 他们会这样拘着&nj;你吗?”庭筠说着&nj;便想抽出&nj;手。

可却被&nj;谢商更加用力地&nj;抓握住,更为愤怒般将她&nj;扯近:“温屿安温屿安!你也拿我和……”

话语戛然而止, 他似是发&nj;现了什么, 盯着&nj;庭筠的额头, 不自觉压低了声量:“这里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