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闵微微直起了身,双眼腥红:“放肆!!”
“她是&nj;一国&nj;之后!是&nj;朕的妻子!朕没有同意,她便不能死!!”
庭筠冷冷瞧着,只觉可&nj;笑:
“那您倒是&nj;让她活过来啊?”
“让她不必一摊血肉地躺在那个&nj;漆黑的棺椁里,不必直到最&nj;后不能安息,在那里收缩、腐烂,不必——被您如此轻贱。”
“闭嘴!!”
谢闵站起身,目眦尽裂。
“一介赝品也敢如此叫嚣!以为朕不敢把你&nj;怎么样吗?!”
幽静昏暗的殿内,烛火将他的影子拖得扭曲,仿佛盘踞在墙面上的鬼怪。
庭筠默了一瞬,再开口时,却是&nj;平和的仿佛日常聊天&nj;般的口吻:
“在贤明殿时,您曾那样笃定说,先帝绝情至此,您绝不会做像他一样的丈夫与父亲。”
她用着最&nj;温和的语气,说着最&nj;诛心的话。
“而如今,您也成了这样的丈夫、这样的父亲。”
眼前的天&nj;子,被杀的片甲不留,狼狈不堪。
案几&nj;之上的茶杯被他拿起狠狠砸来,庭筠没有躲,任由&nj;青瓷撞在额角,而后碎裂的边缘划出一道伤口。
瓷器坠落在地,支离破碎。
“滚!!”
天&nj;子暴怒的声音应接响起。
鲜血从额上滑下,漫过眼尾,像是&nj;流出一条血泪。
“臣,遵旨。”
他们&nj;之间,担不得“儿臣”二字。
庭筠行了最&nj;标准周到的礼数,转身离开。
她故作&nj;魂不守舍地从殿中走出,一言不发&nj;地掠过那些&nj;妃嫔。
那道伤口,明明白&nj;白&nj;地让赵灿瞧见。看着她抑不住上扬的嘴角,庭筠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由&nj;紫苏搀着沿路返回&nj;。
一到殿中,紫苏便急忙为她治疗额角上的伤,絮絮叨叨说了些&nj;什么,大抵也还是&nj;那些&nj;老话,庭筠便回&nj;了一个&nj;笑,说道:“我有分寸,没事的。只是&nj;有点乏了,你&nj;也下去休息吧,之后还有的忙呢。”
紫苏拗不过她,帮她包扎好便退下了。
庭筠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浊气,谢商因情绪太过激动而被皇帝及众大臣暂时禁足在东宫,还好出不来不能来找她,不然可&nj;有得她头痛的。
庭筠静坐了片刻,起身往偏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