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酒和&nj;香、纸钱,还有铲子一起放在了板车上,然后开始最后的步骤,平静地拿起一块木板和&nj;刻刀。
在刻完“刘百岁”三个字的时&nj;候,她终于平静不下去了,强撑的、伪装的平静顷刻瓦解,哗啦啦塌了个粉碎。
面前模糊一片,从&nj;眼里落下的淅沥沥的雨珠砸在木板上,她徒劳地抹去,然后继续刻下“之墓”二字。
庭筠将东西全数放在老头身边,将脸清洗干净,然后挎上将板车的绳索,将他拉出了门,一路朝着山间而去。
他曾带她去那里捡过柴火,给她指捡到她的地方,带她看了那两座矮小的坟墓,说是他爹娘的,今日是归祀日,他昨日说准备带她一起来的,如今,只剩了她一个。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其他的人家已早早结束了流程,路边、树下、坡上,时&nj;不时&nj;便&nj;能瞧见熄灭的香和&nj;燃烧殆尽的纸钱。
庭筠拉着板车,不断向着山间而去。
这是她婴孩起,走的最费力的一段路,那些咸的苦的泪水斑驳在脸上,她仿佛要被脚下每一根草叶打败。
她似乎隐隐听见了疾驰的马蹄声、车轮压过时&nj;的声响,因为寒冷而略微迟钝的脑子,终于回神了些,她拐了方向靠边,想要避让。
可&nj;年久的布绳却突然崩断,身后的板车失了平衡,顺着坡度滑下,横亘在路中,马上就要侧翻。
庭筠不管不顾地飞奔过去,紧紧抓住了车身和&nj;轮轴。
就要踩上她的骏马被人堪堪拽住缰绳,高抬着前身发&nj;出长长的嘶鸣。
粗狂的骂声紧接而至:“找死&nj;啊!脑子有毛病!”
挥舞的长鞭朝着庭筠就要抽下,却被一道平和&nj;的女声拦住:“护卫长,您吵醒夫人了。”
男人立即噤声,下马深深行了一礼请求恕罪。
身后的马车上,走下一位中年的嬷嬷,慈眉善目举止从&nj;容,却自有让人一种不容质疑的威压,她缓缓向庭筠走近,
”孩子,你&nj;不必害怕,我让人帮……”
平和&nj;的面容与话语却在看到庭筠的脸时&nj;戛然而止,她惊诧万分地瞪大了眼睛,不禁出声:
“嘉懿公……”
她似乎立刻又意识到说出了不该说的,回身望向了那架马车。
那里安静了几瞬,随后一道素色身影掀开车帘,脚步似乎有些犹豫虚浮地走来。
清冷出尘的女人就那样怔怔地看了庭筠许久,随后蹲下身来,抚上她的脸,眼中雾气&nj;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