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带了些急促,随手,屋内有脚步声不断靠近。
他刚松了口气,门便被来人不耐烦地打开,嚷道:“干什么呢!催命啊!不是说&nj;了七天后还你钱吗!”
胡子拉碴的大汉在看&nj;到门前站着的少年后,皱了皱眉,“你谁啊?”
“我找蓝三,她不在家吗?”
大汉似是努力回想&nj;了一下这&nj;名字,随后摆摆手,“哦,你说&nj;这&nj;里之前住的那户是吧?不用找了,
他们已经死了。”
风声太大,转瞬卷走了这&nj;轻飘飘的一句话,介嗔痴挡住要&nj;合上的门,他瞳色如漆,像是没&nj;听清般,“你…说&nj;什么?”
大汉使出&nj;了全身力气也无&nj;法撼动那门一分,便吼道:“我哪清楚!就听人说&nj;过一嘴,那女&nj;的得了什么病,儿子为给他攒钱买药,拼死拼活干,就给累死了。
那还不是两张破草席一卷,不知道被扔到哪个山沟里去了?”
被抵住的门骤然失去了支撑,大汉见他松了手,立马关上,老旧木门随之发&nj;出&nj;摇摇欲坠的晃动。
介嗔痴在原地站立许久,最&nj;后转身离开。
人界早春落雨时节,妖界还在飘着冬季最&nj;后的细雪,纷纷扬扬,落在他身上,迅速融化为一条水痕。
世间芸芸众生,哪里来那么多轰轰烈烈的死亡,有的只是这&nj;样&nj;无&nj;声无&nj;息的消逝,像没&nj;入泥土的雪水。
紧攥的手心&nj;传来微微的痒痛,他似被从混沌中惊醒,低头看&nj;向指尖,那里有因剥钳虾而划伤的一个小口。
温暖从此处丝丝绕绕地潜入身体,他柔下目光,开始稳步朝柳烟楼而去。
今日不知为何,青丘白渊似乎兴致不高,他虽然依旧那般众星捧月的模样&nj;,却始终有些游离,最&nj;后挥挥手示意身边一圈的人让开,起身拎了一壶酒便走出&nj;了柳烟楼。
介嗔痴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看&nj;他走过了最&nj;繁华的街道、走出&nj;了主城,走上了一座小山。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步伐有些微的踉跄,却还是没&nj;用任何妖力,一步一步地爬上被雪覆盖的山峦。
最&nj;终在一处平坦之地停了下来。
介嗔痴看&nj;着不远处半掩在雪下的墓冢,皱了皱眉。
他来这&nj;种&nj;地方做什么?
——
庭筠是被一阵浓郁的茶香唤醒的,她并未着急睁眼,只是尽力想&nj;探听周围有没&nj;有其他什么动静或者交谈。
可惜,所有都安静的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