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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提供不了她想知道的信息,而是继续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它也没有留下当树洞的必要。

可就在她起身的功夫,那颗珠子毫无防备被地钻进她的心口,瞬间消失不见。

庭筠立刻便运转妖力要将那东西逼退出来,可在体内搜刮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就在庭筠想出手威胁明释把它取出时,他面前金光化作流线,没入庭筠额心,她眼中虚空了一瞬,随后身形踉跄了下,再次看向明释时,却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恕我先行告辞。”

跨过门槛时,她背影停顿了一下,低声道:“珍重。”

明释双手合十,对着少女行了郑重的佛礼。

窗边风声萧瑟,树叶和宝牒摩擦的莎莎声忽远忽近。

打开禅房的侧门,便是寺中那株四季常青的百年菩提,妖界信佛者极少,故而祈愿的宝牒也寥寥无几。

而菩提树最高处那抹崭新的红色宝牒,是今日嗔痴抛上去的。

他固执而天真地坚信:抛而不落,愿望成真,越高,越灵验。

而他两次来抛宝牒,并不是为了同一人。

“为何这次不为你母亲求了?”明释问。

少年专注地题字,并未迟疑:“因为她不再爱我。”

“除了爱,她就没有了任何价值。”

他像是在讨论一个陌生人,“我不再需要她了。因为我有了更好的。”

明释摩挲着佛珠,不知如何开口,这么多年,就算将他表面上打磨得再怎么正常,她内里的本性始终无法泯灭。

十几年前,那个年轻的女子失去了孩子,她那样痛苦地恳求明释,可那个孩子早已无力回天。

或许是为了给那位母亲一个慰藉,或许是期望让亲情改变这枚“恶种”,明释将它幻化成了女人孩子的模样,再将孩子的精血融入它,让它代替“宁儿”活在世上。

禅房内清寂一片,明释再一次地呕出鲜血,砰然倒地。

只希望,自己今日所做,是正确的选择。

——

出了禅房的庭筠,总觉得自己断片了一会儿,好像有什么画面被删除了的感觉,有种怪异的不适感,但当她想极力回想时,却突然又融洽贯通起来。

望着后方愈加渺小的寺庙,介嗔痴似乎有些出神,庭筠也想着0929挺长时间没出来作妖了,不会是在憋个大的吧它?

而后面介嗔痴要去见的人,却死活不让庭筠一起:“……那里…那里太乱了,会弄脏你的衣服,路也不好走,会硌到你的脚。”

我也没那么娇贵吧?不过庭筠转念一想,这倒确实是“安筠”大小姐的人设,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