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凉意蔓延而上,介嗔痴蜷起手指,声音涩然:“您不信吗?”
明释轻叹,“嗔痴,我说过,你需一心向善,才可安稳一生。”
“可是!”他急急抬眼,眸中是孩童般真挚的迷惘:
“若良善只能使我苦痛,那也要坚持吗?”
“……于你而言,只能是肯定的答案。”明释眉间染了疲倦,“你和其他人不同,孩子。”
介嗔痴沉默须臾,“我不明白,您不是一直说……众生平等吗?”
他没有得到回答,只有屋外的寒风,不知疲惫地呼啸着。
明释长老闭上了眼,只是嘱咐道:“五日后,记得准时再来。”
介嗔痴不再追问,将散落遍地的佛珠拾放在一起,像明释长老行了一叩首后,转身往屋外走去。
他拿起伞,隐入了风雪中。
只有伞上融化的雪水,在门槛处留下了蜿蜒的水渍。
见其远去的明释长老,终于陡然呕处一大口血来,染红了素色衲衣和菩提佛珠。
……
砰然一道闷响,枯藤老树下的积雪上,摔落了一个清瘦的少年,他抓握着心口处,若窒息般大口喘息着,油伞已被寒风刮卷去,纷扬的雪花密集着,像是要埋葬他。
他艰难地想要爬起,全身却似被死死顶在地上,残留的体力在雪中飞速流失着。
大片的冷白和灰黑里,突然显现一道藕荷色的身影,目标明确地朝这边奔来。
到了眼前时,她惊讶地低呼一声,忙朝他伸出了手:
“你没事吧!?”
第7章
“有苏安筠!你给我滚出来!”
嘭地一声巨响,房门被暴力踹开,断裂的木框炸成了好几块打落到各处,吓得侍女们连声尖叫。
待见到来人是谁,慌忙躲避的侍女们纷纷跪地行礼:
“参见白渊少主!”
一脚踹烂了门的那人,玄色大氅下那张昳丽俊美的面容,正因盛满了怒意而显得异常锋利,他眯了眯眼,语气像淬了冰:“让你们这群杂碎挡在前头,自己躲着当缩头乌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