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弈沉默两秒,看看段安北,又看看陈念南,露出一副绝无可能又斩钉截铁的表情。
谢书秋看得好笑:“人才多大。”
段安北点点头:“为老不尊。”
晁弈挑眉:“也行,慢点好,这种事儿都不用急,水到渠成才好。”
陈念南对这种话题是生不出什么心猿意马的心思的,在他这儿,没有“水到渠成”这一说,他随时可以,上下都行,他把最大的自由权都给了段安北,前提是段安北真的准备好。
反倒是段安北,仰着头眨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念南伸手把人从地上捞起来:“凉么?”
“不凉。”段安北说,“比坐沙发上舒服。”
四人在餐桌上围着坐下来,聊天的主场还是段安北和晁弈,谢书秋能应两句,但大多数都是笑着听,手上不停地往晁弈碗里放剥了皮的虾。
话题也不知道转到哪儿去了,左一句右一句,就聊到段安北和陈念南同居的事,又提到什么早安吻晚安吻,晁弈义愤填膺:“七年之痒啊七年之痒,这才几年,他昨晚连‘晚安’都没跟我说。”
谢书秋无奈:“我说了,但你睡着了。”
晁弈觑着他:“我不信。”
“下回我把你摇醒了再说。”谢书秋笑着说,又放了根没叶子的芹菜在他碗里。
两人是无心地拌嘴,但“晚安”这两个字在陈念南和段安北这儿太敏感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两人对视一眼又分开。
“我也没有晚安。”陈念南突然开口,淡淡地说,“习惯了。”
段安北乐了,怎么还突然委屈上了,茶味儿都快飘进段安北鼻子。
但这种事儿陈念南干起来不熟练,说了开头就没了,谢书秋和晁弈互相看了看,都乐了。
段安北“哎”了声,摸摸鼻子:“这是有原因的,我没想不说‘晚安’。”
陈念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嗯”了声,给段安北夹了根芹菜:“吃饭。”
后半程的气氛挺微妙,谁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怎么了,当事人一个说不清,一个不愿说,别别扭扭的。
段安北也发现了,这个事儿之前不声不响,陈念南给他自由,揉圆揉扁,想怎么样都行,但现在陈念南是一定要解决了,他在抢控制权。
段安北喜闻乐见,恋爱就该是两个人一块儿往前走,不能招猫逗狗似的一个人拿着绳儿。
陈念南要解决,段安北就陪着他解决,月亮要摘,六便士要捡,连夜莺苦苦追寻的玫瑰都要和他一同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