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
这样的把戏陈念南用过太多次,在漆黑的夜里,在平稳的呼吸中,他才敢对段安北过界放肆一点儿。
“安北——”
“安北——”
陈念南的声音一次比一次要雀跃,终于有了点儿十八岁少年的样子,声音却一直很低,像蟑螂,像老鼠,像所有见不得人的阴暗,要藏进黑夜的每一寸月光里四散开。
段安北忽的睁开了眼:“我在。”
陈念南瞬间石化在了床上。
他呼吸滞了至少五秒,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找找模拟恋爱的感觉。”
陈念南嗓子都劈了:“我没这么亲昵地叫过别人,我怕太生硬,没法儿帮你找感觉——”
所有的字都是一顿一顿的,像个不熟练的撒谎者,从喉咙里逼出半真半假的谎言。
这太正常了,陈念南必然是不熟练的,他没对谁怂过,不屑用谎言掩饰什么,赤/条条一身没人能用任何东西威胁他。
除了段安北。
只有段安北。
段安北没说话,陈念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指尖发抖发硬:“段——”
“睡吧,念南。”段安北打断他。
陈念南愣住了,全身血液都开始回流,闭上眼都是段安北的那句‘念南’。
他睁眼到天明,六点半一到就往外跑,城南的小笼包,城西的鸡蛋饼,城东的糯米饭和城北的茶叶蛋,陈念南跑了一个多小时,拎着满手的早饭回去的时候,段安北已经醒了。
昨晚的局促被清晨的风一吹都散了,一个多小时,陈念南在公交车上刷了三十道物质推理题,直到脑海中只剩下氢氦锂铍硼才回来,可见着段安北坐在床上放空的眼神,这些准备全线崩溃。
在段安北吃惊的视线投过来之前,陈念南淡淡说:“如果你以后的男朋友没能这么给你买早饭,就分手。”
“这也”段安北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塑料袋,“太多了。”
“不多。”陈念南说,“你没醒,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想吃什么——如果你以后的男朋友连这个都没考虑到,就分手。”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段安北皱皱眉,挺正经,“我没有拿你取新鲜逗乐子,也并不想用你来试验我的性取向。”
陈念南一句一句地“你以后的男朋友”,太扎心了,哪儿戳人往哪儿说,这都是要把他自己放什么位置上了?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