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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媻轻笑,扭头去看谢二爷,眸色温软如水:“好你个二叔,揶揄我?我当初是为着老侯爷着想,好叫他安心的去,免得担心你孤家寡人不给他们留个后。”古代人不就操心自己有没有后吗?

谁料谢尘却说:“我倒觉得祖父不在乎我有没有后,你瞧我父亲,他虽然是祖父的孩子,却有也和没有差不多,我虽是我父亲的孩子,却也跟没有没两样。”

谢尘说话粗糙,但顾媻有些明白:“你觉得养儿不防老?”“我谢雨霄何时需要一个小娃娃来防老?我自己养不起自己了?”谢二语气豪横。

顾媻感慨地弯了弯眼睛,心想这货思想真是开放,在古代能有这种想法的,大约凤毛麟角。

随着大部队回城的时候,就不需要走路了,可以坐轿子或者乘坐马车。

顾媻一向觉得轿子不舒服,马车在城外没有整平地面的路上也能震得他浑身疼,还不如骑马,于是谢二便跟他一块儿骑马回去——回府台。

谢尘懒得回侯府,他只去侯府的席面上露了个面,一看见老了十几岁的老祖宗被人搀扶着到处找他,便连忙躲去了顾媻家中,一边和顾家人蹭饭,一边问自己在府台有什么事儿做。

正是傍晚,时人吃席大多数都是傍晚,就连成亲都是傍晚黄昏,和现代的正午办喜事很不相同。

今日顾媻在书房外面的小院子里吃饭,下人们搬了两张四方的桌子拼成一大张长桌,依旧是叫了孤家寡人李捕头还有慕容丰,并慕容丰的两个忠实狗腿子——税课主簿胡晶莹、被家里人牵连的教谕郑含欲。

胡晶莹一直跟着慕容丰做事儿,跟顾媻也算是见过许多次,在一起吃饭的次数虽然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这人对顾媻的态度一直跟着慕容丰变,如今慕容丰对他格外的尊重,胡晶莹便也对他分外谦逊有礼。

只郑教谕忙于教育事业,时常不在府台办公,而是跟着单独的教育部门在扬州城内四处做学子考核工作,思想还停留在一年前自己最敬重的慕容府丞说要给少年府台一个下马威的时期。

今日郑教谕停职跟着府丞大人一块儿来府台吃饭,原本是想要好好跟府台大人告罪一下,说清楚自家夫人绝对没有放印子钱这件事,可郑教谕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一个书都没有念过几年的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上司。

郑教谕甚至也不能理解,老大哥慕容先生为什么短短时间居然对一个小小少年改观至此,方才他们私底下说起顾媻这个人的时候,他分明听见慕容先生称呼顾媻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