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仰头无声鸣叫,如叹气一般,雪色光点飞落在沈纾星眼前,拼出改命阵三个字。
改命阵原本是沈纾星做的第二手准备,寻找天命棋这条路被堵死之后,它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这种被四国一州的修行者视为禁术的阵法,早在几百年前就被销毁了相关记载,从后世流传下来的蛛丝马迹中费尽心思拼凑出来的,只有残损不全的一角阵纹。
几百年间,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改命的修行者不止一人,境界高如无上者也有,每一个人都一次次失败在重新连接阵纹上。
不是难在如何凭借推测复刻出完整的阵纹,而是无法解决灵力运行时会被阵法本身掐断的问题。
就好像是改命阵本身都不允许自己的存在。
沈纾星也毫无意外在改命阵上受挫,记不清楚自己已经失败了多少次。
光芒浅浅的三个字又飞散去,沈纾星解释说:“岁雪需要改命。”
“你喜欢她?”雪色光点凝聚成字。
沈纾星提唇浅笑:“很喜欢。”
在他眼里,岁雪是从始至终都独一无二的存在,她如明珠一般耀眼而珍贵,她有意或无意暴露在他面前的每一面,都如此令人心动。
仅仅是回想起与岁雪相处的片段,也让他觉得愉悦满足。
轻缓的脚步声突然闯入,惊动了茫茫的光点如雨点落下。
沈纾星循声看去,一团星雾从漆黑的甬道里飘了出来,照亮跟在后面的少女的脸庞。
岁雪双眸倒映着轻盈瑰丽的色彩,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沈纾星觉得自己是拥有万顷星辰的人。
“怎么不传文告诉我你已经出了剑阵?”岁雪明显有些惊讶,她大方轻快地走到沈纾星身边,也在石台边坐下,“早知道你也在这里,我就带些吃的过来,听说最近的宵夜有百果团子。”
沈纾星猜岁雪来这里是想修习术法,就说:“等你练完术法之后,我们就去。”
“我不是来练术法的。”岁雪摇了摇头,“我只是谁也不想见,学院里似乎只有躲在这里比较妥当。”
沈纾星心想,这个“谁”应当是不包括他的,否则岁雪一定会找借口转身就走。
星雾飞落在他们二人之间,丝丝缕缕散开,笼罩在四周的黑暗被一层神秘朦胧的光亮替代。
肩膀挨着肩膀的距离,让沈纾星看清了岁雪今日的装束,她穿着青绿色的丝罗裙,外披一件银雪色绣花纱衣,一支白玉梨花簪斜插在墨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