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仪瞧着垂首不语的周佑,拍了拍他的肩,接着说:“小佑,今日的点评你不必参加了,安心找个地方把《百工要术》翻出来抄十遍。”
周佑道了一声是,老老实实地找地方去了。
安静站在一旁的岁雪找到机会开口,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门外:“尊者,那我也找地方去反省反省缠念怎么学不好了。”
“你等等。”宋仪叫住岁雪,转头就换了一张和蔼可亲的好脸色,感兴趣道,“这屋子里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你怎么就一眼看上了那堆沉檀水木?”
岁雪神色无辜:“尊者,你知道的,我以前住的地方有一位灵偃的高手,这种木香让我觉得亲切。”
宋仪正弯腰捡起一卷徒弟方才留下的机关图来看,闻言转头瞧着岁雪,佩服得竖起拇指:“我记得他想杀人的时候,通常只爱用一根导灵丝,除非是想对忍无可忍之人施以惩罚或折磨,才会用机关图。你在那里的时候是经常揭了瓦还是捅了天?居然能见识到他的机关图。”
岁雪心说你是真的不了解微生白。
“尊者,冤枉,你看我像有这么大的能耐吗?”岁雪认真为自己辩解,“就不能是因为他对我要求严苛,有意栽培吗?”
宋仪听得眉毛一动,呵笑出声:“受到他的器重是什么好事吗?”
岁雪听着宋仪语气中明显的挑拨之意,心中浮起疑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值得他主动暴露态度来争取。
她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边想边慢慢问:“尊者何意?”
宋仪极有耐心地劝说她:“我的机关图做得比他好,你就不想跟我学学?下次再被他关进去,至少能安然无恙地破图而出。”
“之后呢?”岁雪问。
宋仪把手里的图卷放回桌上,话音干脆:“杀了他。”
岁雪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沉默半晌,似懂非懂道:“我杀了他?”
宋仪说:“我。”
岁雪似乎被吓了一跳,语气试探:“多谢尊者信得过我,但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我可以不答应吗?”
“不行,我该不该说的都说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除非你死了。”宋仪遗憾地摇了摇头,很有诚意,“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活久一点,我这个人很爱护学院的弟子。”
“尊者。”岁雪拖长音叫他,重重叹气,“你这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