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雪说到这里笑了一下,轻声细语继续道:“我要忙的事情多到你想象不到,需要亲手了结的人和事会越来越清晰,尽量不牵连无辜。你现在应该看出来了,我是不怕血的。”
她的情绪慢慢平复过来,就像平常时候那样露出真实可爱的笑颜,却有几分坚毅冷硬的气息透过眼瞳释放出来,与她本人的气质显得格格不入,又偏偏也是她的一部分。
这似乎在无声劝告沈纾星,你已揭过我面具,去留自定。
意料之中,沈纾星松开了手。
岁雪了然点点头,神色恬淡,没有多余的情绪:“我扶你起来把药喝了吧,你伤势太重,即便要回去,也要等我明天再安排。”
“你好像误会了。”
沈纾星歪了一下脑袋。
“让我成为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岁雪愣住,与她对视的那双目光坚定而认真,是一眼能望到底的干净纯粹,在告诉她只管相信,不必怀疑。
后知后觉的,岁雪这才发现其实一直有一块石头压在自己心底,而此刻随着沈纾星承诺的出口,它也就烟消云散了,令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岁雪先是抿了抿唇,笑意越发忍不住,只好侧过身去闷笑出声。
沈纾星拉了拉她的胳膊,让她转身过来看着他。
岁雪语气轻松:“那么偷拿走无相琴碎片的事情,我就坦白啦。”
沈纾星挑眉:“听你这意思,即便你这次不亲自来固海楼,我也会被雪鳞江冲走,然后被人接应到这,弄丢无相琴碎片?”
“啊……”岁雪可怜巴巴地望着沈纾星,征求他的同意,“那我下次客气一点?”
沈纾星轻笑着摇了摇头,偏偏他就吃这一套。
“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他再望回她时,心情同样不错。
岁雪一脸迷茫,要听他说说看。
沈纾星不客气的时候,怎么直白怎么来。
“在绪语洞你说不要我管,那时候我能感觉到你谁都不在乎,只要你想,杀了任何人都不会手软。
但是现在你在乎我,你不想要我死。
我是唯一的一个。”
岁雪盯着他看了一会,慢慢坐直了身子,手中的勺子搅了搅药汤,浅浅笑道:“虽然这番话与我刚才说的一样,但由你说出来和由我说出来的意义不同。沈纾星,这不能说明什么。”
沈纾星不和嘴硬的人争口头上的输赢。
他从岁雪手中接过药碗,问:“我的其它东西放在何处?”
岁雪倾身向前,打开床边的柜子,指了指里面:“都在这呢。以防万一,固海楼那边也让人再去找了一遍,没有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