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朝夕就在江妄手中,但她召不回它。
假如她肯多挤出时间重视剑宗最基础的体术训练,而不是为了看到剑术上最直观的突破而专注于追求更高阶的剑招,她或许有机会挣脱开束缚咒,不至于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从小就承认自己的平凡渺小,也习惯于用此来为自己可怜的人生增添一个更让人给予帮助和包容的理由。
但是在这个用实力说话的世界里,在高手如云的云城,她只有拼命摆脱这四个字,才能融入向上行走的人流之中竭力攀登。
现在明白这些是不是太晚了?殷珞露出一丝苦笑。
占据整片天地的血红水幕突然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迅速消散,眼前的一景一物全都恢复了原貌,只是笼罩了一层更为灰黑的天色,殷珞清晰地看到师兄和江妄都出现在了原地,身影一闪而过,像是她的幻觉。
就好像凭空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潮水退去之后的潮湿地面散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朝夕笔直的插在靠近江岸边的泥土里,吸引了殷珞的目光。
哪怕朝夕再骂她一句没用也行,近在咫尺却如同毫无关系一般不给任何反应,这实在令人难过。殷珞心想。
“不聊了啊。”关付秋看着他们进了空天渊,觉得差不多该结束了,“沈纾星出不来了,你也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去死吧。”
关付秋笑着松开了手。
殷珞从高空极速坠落下去,冷汗被吹散在呼啸的大风之中,耳边响起一片奇怪的嗡鸣声,五脏六腑因为充血而引起的疼痛汹涌而来,皮肤在与空气快速摩擦的同时产生撕裂,她的大脑变得很迟钝,本就无法动弹的四肢变得更加僵硬。
初一坚守着它的原则,没有出手帮忙。朝夕剑也早已用轻蔑的态度单方面宣布它不承认她的身份,不会做出分出一丝力量来救主的行为。
殷珞在绝望中清醒。
她想起了绮云。
不知是哪一代的影族祭司生了个获得了皇室祝福的女儿,绮云,吟唱春光之曲时会引来十二云鹤舒翼而舞。
殷珞启唇,哼唱起了那支古老失传的异族歌谣。
“风之迢迢兮抚我香衣,月之皎皎兮降我银泽。春之缓缓兮赠以阳德,山河俱备兮祈以安年……”
殷珞并不确定有没有用,毕竟出了神兵考验,她只是一个记得绮云的生平经历与术法招式的陌生人,并未继承她的特殊体质的独立个体。
但殷珞别无他法,只能一试,从高楼坠下到着地的时间实在太短,殷珞已经预感到自己下一瞬间就要全部撞碎在地上。
她闭上双眼,扬高声音唱得更加虔诚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