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岁雪提起无尽海,舒淮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愣怔和愧疚。
他担忧地看着岁雪,说:“哪受伤了?我房间里还有两颗雪肌丸,晚一点给你送去。”
雪肌丸是愈伤生肌的奇药,价值不菲,舒淮自己一直不舍得用。
岁雪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你忘啦。”她不开心地压下唇角,双手捧脸看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在拓云山,我被那么大一条应龙用双角戳穿了肚子,都快疼晕过去了。要是当时有人告诉我江妄和林月河在那里埋伏着,我才不会过去。”
岁雪说着,还重重叹了声气,一副被狗咬了嫌晦气的模样。
舒淮下意识错开对视的目光,说:“江妄有时候的确人嫌狗憎的。”
“可是我当时和他们交手的时候,明明觉得林月河更讨厌我哎。”岁雪忿忿地咬了一口包子,静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了,面色委屈又疑惑,“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林月河……”舒淮挠了挠头,斟酌着用词,“听说林月河在明月州的时候就是这般任性傲慢,她看谁不顺眼就不顺眼,哪来什么理由。”
岁雪看他说得小心为难,心里就猜到了,原来是林月河的人。
“那可真是让人讨厌。”岁雪轻声说。
舒淮接话也不是,不接话也不是,埋头咬了口饼。
岁雪吃完早点,朝他道了别,去了梅林小筑。
小筑两侧长廊的竹帘上树影婆娑,朦胧温和的日光穿过细小的间隙洒落在苏锦如凝脂般莹白细腻的肌肤上,乌黑的发丝凌乱的披在身后,如画般静谧柔美。
山令坐在她面前,手中眉笔细细勾勒出黛色远山。
铺在地上的竹席上随意摆放着许多胭脂香粉首饰之类,都是时兴的颜色款式。
他挑出两盒口脂耐心比较半晌,难以取舍,笑着问苏锦:“阿锦喜欢哪个?”
苏锦伸出芊芊玉指,点了点颜色深一点的那盒。
她神色平和,没什么生动的情绪,也不常开口说话,娴静二字如摘不下的面具。
“灼艳丹华,配白雪之姿。”山令也觉得不错,指腹沾取了口脂,轻按在苏锦的唇上。
苏锦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转,侧过脸吻在他的手背,抬眸看他时,宝石般清澈明净的双眼里情意缱绻,美而灵动。
山令透过这一双眼睛看到了时隔多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