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云山。”岁雪已经拿出寸心简查它的位置了,轻声念着,“在我们西北方向,过了这片树林,穿地下暗河,大概一个时辰就能到。”
“走咯!”李灵笛兴致勃勃,照着寸心简标记的位置走在前面带队,路上却又收到林月河的一条传文。
寸心简的响动传来,不用看也能猜到是林月河的催问。
舒淮握紧寸心简遮住传文,脚步不自觉放慢。岁雪从他身边经过,微微扭头,目光落在他脸上。
“不是这个方向吗?”她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
舒淮疯狂点头:“是这边,我刚才看岔了,走走走,晚了怕被别的队抢了。”
茫茫云雾将拓云山从上至下完全遮掩,浓郁得如同流动的液体,远处看去,似漫山负雪。
岁雪走进山中,身边的同伴也被云雾遮掩住了身形,如果不贴近些,很难分清谁是谁。
山中很静,连虫鸣鸟语都没有,只有鞋靴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发出的声响。
岁雪突然有一种抽离于世界之外的孤独与茫然。
雾海茫茫,形单影只,清冷孤寂。
爱说话的李灵笛和舒淮似乎也被这种感觉影响,闷着找不出说话的理由。
就连猜测这里藏了什么,应该边走边看留心它在哪里,注意四周有没有别的队伍之类的话题都没了什么吸引力。
偏偏岁雪过了好一阵才发觉这种不对劲。
“你们都等等我。”岁雪对走在前面的人影喊道,准备在大家身上落下清心咒。
没有人停下脚步等她。
他们越走越远,消失于飘渺虚幻的一片白。
岁雪心中一沉,小跑着追了上去。
她大声喊着同伴们的名字,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她越跑越快,经过耳畔的山风越来越急,雾气化作水珠挂满了睫毛,让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额头重重地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岁雪心中的那根弦瞬间崩断,她瞬形后退拉开距离,幻生灭施展,轻缓漂浮的雾气在她五指之下变得厚重,折射出泠泠寒光。
她抬头正视对面陌生的男子,沉声问:“你是谁?”
“我即残冰密卷。”那人穿着一身蓝色衣裳,目光沉静如海,言语随和:“你不是一直在占我的位置?”
岁雪睁大了眼睛,吃惊道:“你……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