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旻珠只以为是远在战场上的丈夫,有可能受了伤、再或者……有可能牺牲了……
即使已经做好当寡妇的准备,秦旻珠还是不免感到一阵剐心般的痛苦和悲凄。
这时一声声响亮而略带忐忑的孩音传见佛堂里,急切的呼唤声越来越近,秦旻珠听出了是她小儿子同窗的声音。
“秦婶婶……秦婶婶……”
秦旻珠忙不迭地走出佛堂,就见到四个浑身湿漉漉的小男孩。
“啊呀,你们这是掉河里去了?”秦旻珠脸色铁青,怒气冲冲质问道。
小伙伴们都不敢说出周定宽差点溺水的事,听到秦婶婶这么问,三人如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最稳重的一个男孩应道:“我们就这样手搭着肩,在河边走着走着,就一起摔倒在河边了。”
闻言,秦旻珠不由紧紧蹙起眉心,横眉瞪眼地打量了一会面前几个狼狈不堪的男孩子,她重重地呼出几口郁闷之气后,才急吼吼地催着几人快进屋。
“你们几个快把湿衣服脱掉,我去给你们烧水洗澡。”秦旻珠匆匆撂下一句,就往厨房里赶。
此时秦旻珠并没有觉察到四个男孩子中,她的小儿子周定宽捂着嘴巴咳嗽了好几次,且他的脸色亦是最苍白的。
秦旻珠奔到灶台,火急火燎地烧了一锅热水,好在家里还有两个竹编壳黄铜暖水壶。秦旻珠通通倒进浴桶里,赶小猪似的把四个男孩子赶到木桶里快速刷洗了下。她又开始煮红糖姜水,逼着每人喝一大碗进去。
到了夜晚,三个小伙伴都各回各家了。镇上的家里仍旧只有秦旻珠和周定宽母子俩,秦旻珠的大女儿和大的两个儿子,都在榕州城里念中学,学校是完全封闭模式,有严格的住宿制度,三个孩子很久才能回一趟家。
周定宽平静地躺在他的小床上,没有再咳嗽,连睡着的呼吸声都很浅。
秦旻珠和小儿子一个房间,她睡在比较宽敞的架子床上,往常这个时候,她和小儿子一样,早已进入到香甜的梦乡里。
可今晚秦旻珠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胸口像是被一颗大石头堵着,满心的惴惴不安。
“唉……”秦旻珠长叹一声,下了床悄无声息地走到儿子的床边,小儿子睡相并不好,一晚上总要踢好几次棉被。
秦旻珠在睡前都会先将小儿子盖的棉被角塞到床缝里,这样小儿子不容易翻开被子,避免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