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没摸到灯,双腿弯处一紧,身体腾空而起,面前的画面开始天旋地转,两个人双双摔在床上,柔软的布料裹着太阳的味道,较低的体温贴近他,牢牢地禁锢在床上。
属于女子慵懒困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好困,别动,让我抱着睡一会儿。”
林徊身上没有伤口的时候就喜欢晒太阳,腿上摊着一本书,暖色的阳光再烈也晒不黑他,依旧在太阳底下白得发光。
这样晒久了,身上大概也有一股太阳的味道。黎述天生体温较低,精神域里还残留着漫天飞雪。
每次抱着林徊,就像吸猫一样,手感也好,体温也合适,最适合犯困的时候撸在怀里。
说不动他就真的不动了,只是在黎述呼吸落在后颈的时候缩了缩脖子,连腰和手都被圈的很死。
他看不见黎述,只知道她在身后,便等后面气息沉下去,偷偷用精神力把刚刚的放在灯下的椅子浮空几厘米,轻轻撤出去。
他本来想试试,用水和电,能不能把他的肌肉麻痹症提前引出来。
病症发作也是有规律的,往往发作了一次,短时间内就不会有第二次。他今晚要和黎述一起出门,不想掉链子拖后腿,所以才想偷偷试一试。
他担心黎述已经知道了会罚他,但她偏偏又没说。
虽然把椅子已经偷偷运出去了,但是脑子里又在想别的。比如黎述待会如果真的问他,他肯定还是会说实话的,所以最好不要问他。
哪怕掩饰得再成功,没有任何漏洞,但黎述如果问起来,他就是没办法说谎。
他话不喜欢说出口,语言就变成思绪往心里钻。
不能动的时候,就胡思乱想打发时间,一会儿在想黎述如果生气了怎么办,过一会儿又想今天中午煮的菜,黎述有一道菜是不爱吃的,一筷子都没夹。再有就是今晚的行动会不会顺利,想行动方案的时候就意识模糊了。
像婴儿一样蜷缩着的睡姿很有安全感,黎述的呼吸还在耳畔,自己的脑袋也慢慢变重。
睡着的时候梦见的就是刚刚想的东西,梦到自己真的在战斗的时候发病,拖了后腿,被抓起来怎么都挣脱不了,呼吸不免急促起来。
然后清凉的气息驱散了燥热的紧张感,梦境里踩着云一样又脱离了刚刚的战场,谁在轻轻拍打着后背,使人脱离了噩梦。
逐渐脱离了噩梦,便模糊地轻哼一声,无意识地往人怀里又拱了一下。
——
十二点宵禁以后,乐园各处又时不时响起惨叫声,或者牙犬在街道奔跑狂吠的声音。
黎述和林徊站在暗处,看着乐园的大门彻底敞开,锁链收紧,路障向下翻转,将平坦的背面铺在地面上,形成一处宽阔的大道。
夜幕中红色的赤影,两者为一组,听着号令声坐在车前开路。
这种大车很高,车身绕着一圈钢筋铁骨,一车做四个人,从轮胎的下陷程度来看,后面和货箱应该没装什么东西。就这样连续跑出去好几辆车,后面才有队列整齐的白衣人,和车辆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每一个都起码是中阶精神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