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休息。”黎述轻轻一推,就能把林徊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七颗晶核,他把你交给我了,我说了算。”
他敛下神情一言不发,安静倒在床上,也不反驳,又不像是要放弃。
无声反抗。
黎述掰着指头:“五十个五阶晶核,我让你走。”
林徊以前在基地或许是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被扔出来以后,躺在大雨里全身就剩一套衣服还没被人扒走。
他道:“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黎述真的想回去睡觉:“那就以后再说,你现在说的话不算。”
林徊没回话,看上去是生着闷气。
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都是徒劳,黎述摆明了不会当他出去,他就冷静下来,避免两人发生冲突。
黎述关门顺便拴上了门锁,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别让他逃了。”
也不知道在对谁说。
头刚沾上枕头,林徊的房间就发出了小心翼翼撬锁的声音。
他不爱说话,也不会反驳,但想要做的事情会直接去做。
他看不见,只能一点点去摸索,再用恢复了一些的精神力去探路。
桌子椅子大门,都是没有生命的物件,比那些敌人一招一式还难对付,那些都有风声和寸进,他看不见却能听见。
他的痛觉也被屏蔽了,所以此刻只能感觉到自己操纵身体比平时困难很多,却没有多难受。
锁“咔嗒”一声开了。
天空在摆脱黑暗和逐渐明晰之间,形成了一种拉扯感,就像正介于二者之间的林徊。
他落入了一种难言的境地。
从不抬头的叶片一个个翻转过来,此时半死不活的林徊,它们这些东西显然更有生命力。
不通人情的非智慧生物在捕捉猎物时总会习惯性将猎物的所有反抗,都限制在自己的手里。
它们不分眼耳口鼻,不认手足四肢。
黎述怪就怪自己的听力太好了,自投罗网的幼兽在陷阱里发出难以忽视的挣扎,闷闷的喉音像一支小锤子,一下一下敲打她的神经。
她胡乱套了一条外衫走出去。
满院子的叶片全部翻转过来,从根部伸出密密麻麻的藤蔓。
这不是普通的植物,这是感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