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歪理!”正是先前称赞聂屿舟能干的公子哥,“梅兰竹菊有君子品格,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也有君子之德。花木各有品性,你岂能将荷花和荼蘼相提并论?”

“就是!”聂琼春立刻抱团,斥责聂屿舟,“你是暮春之季的荼蘼,还敢攀扯高贵的荷花!”

聂屿舟:……我只是陈述最正常的自然现象,你们可真会偷换概念。

聂屿舟看着那一身华丽的公子哥,衣裳上绣着青青翠竹,问道:“你是……徐君思?”

“正是。你怎么认得我?”

聂屿舟冷笑,徐君思的名字可是被他从赏花宴名单里剔除的,没想到又被周氏加了回来。

徐君思就是从前对江野表白,结果被江野一柄流云枪吓得屁滚尿流的龙阳男。

徐君思常以青竹自比,大部分衣裳上都有竹子图案,所以聂屿舟认出他来。

但瞧徐君思那肥胖猥琐模样,哪里有半点青竹寒玉的清雅气质?属实是用竹子来给自己抬高身价了。

聂屿舟瞥着他道:“徐君思猪名在外,谁不认得?”

他故意将“竹”读成“猪”,旁人一听,都听出话里的嘲讽,吃吃笑了起来。

徐君思一开始还没听出来,看到众人笑,才反应过来,立马就要对聂屿舟动手,反被聂屿舟捏住双手,道:“知道醉酒楼那个对我动手动脚的酒鬼的下场吗?”

徐君思当然听说过了,那人被侯爷的手下在双腿上划了两道口子,流血而亡。

徐君思脑子实在不太灵光,说话没点逻辑:“侯爷此时又不在!再说了,是你先骂我的!我是客人,你岂能打我?”

聂屿舟手上的力道加重,将他往前一推,就摔了个狗吃屎,痛得哇哇叫。

他利落地拍拍双手,接着道:“人的品性如何,和花木无关。你喜欢哪种花,尽管赞扬哪种花就是。你喜欢梅花凌霜傲雪也好,喜欢荷花出淤泥不染也好,我都觉得没问题,但如果因为荼靡花是暮春开放,就觉得它不吉利,我就替荼靡花冤枉。就好比人一样,一个人生在帝王家,就高贵了不起,难道一个人生在普通家庭,就活该被嘲笑吗?”

这番话其实有漏洞,但聂屿舟字正腔圆,每一句都说得铿锵有力,众人都被他的气场镇住,收敛了笑容,不敢言语,只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有人小声道:“我就很喜欢荼靡,是春天在人间的最后一缕芬芳。”

说话的是周氏的外甥女周蕙苹,也就是周炳彪的妹妹。周炳彪粗野无礼,周蕙苹倒知书达理,一个娘胎出来,却天差地别。

见聂屿舟瞥来一眼,周蕙苹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