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正的良月。
是她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我倏然间开了窍般,心脏空落落的,有一瞬间变得十分开怀。
一种难过到极致的开怀。
。
“师傅,要不……我带你进去见一下她?”蒲芳挨着身子凑过来说。
我筷子上的馄饨猛地落下,汤汁溅到我的鼻尖,“这不好吧?”
“无妨,再过一段日子恐怕就更难见了。”
我正想问他什么意思,却见他一副讳莫如深,不小心说漏嘴的模样,便知问也白问,索性闭嘴了。
五日之后,蒲芳来医学馆找我,专门为我带了乔装打扮的衣服。
学生们早已下学,独我在馆中研习医术。
他来时太过突然,吓了我一跳,“今日就去?!”
“师傅还要洗漱打扮吗?”他嘴角带上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
我皱着脸呵斥,“没大没小。”
“那便快些换上吧,时间有限。”
随之,我便换上衣服同他进宫。
说是宫城,实则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因着时间紧急,所以规模并不算太大,没用多久便到了良月的殿中。
掌灯的小厮停在殿外,禀报:“王,蒲太医前来问诊。”
“进来。”
良月的声音中带着疲累,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我跟着蒲芳进去,亦步亦趋的,竟是十分紧张。
比以前到赵运辰宫中见被囚禁的良月时还要紧张。
“今日怎么还带了一个人来?”
良月批阅奏折的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地道。
“王,您瞧谁来了?”
良月搁下笔,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一瞬,眼中带着浓浓的错愕。
“放肆!谁允许你带他进来的?!”
她勃然大怒。
我也错愕一瞬,急忙求情道:“姐姐,是我硬逼着蒲芳带我来的!不是他的错!”
“都下去。”她突然吩咐道。
侍候的宫人跪了一地,此时如蒙大赦,匆匆退了出去。
我也眼疾手快地准备拉着蒲芳下去,他却始终不动弹,我便十分着急道:“下去啊!”
“没让你们下去。”
良月又坐了回去,一双冷眼瞧着我们。
我和良月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她在我面前发过火,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