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着摆弄瓶瓶罐罐,里面都是些蛊,用来以毒攻毒,逼出良月体内所有的食阴。
闻声,我头也不抬,懒懒道:“什么?”
“你看!”他猛地在我脸前晃了一下,吓得我瞬间坐在地上,脸色煞白,“鬼啊!!”
“是本王。”
他自满地站在我面前朗笑,将丑陋诡异的面具拿下来,“这是萨满的面具,北狄的玩意儿,送给你。”他额上的发带都未卸下,显然是从校场刚回来。
“我不要。”
他同我讲过萨满的故事,我当时尚有些好奇,如今见了萨满的面具全然是巫师的模样,瞬间失望至极。
而他却笑眯眯道:“这东西的主人或许可以帮忙救醒良月,你确定不要?”
我半信半疑,“萨满又不是神仙,跳跳大神就能解毒,还要我们毒宗做什么?”
“嘁,阿生真没意思。”
说着,他已然去掀良月的棺木。
原先廉价的木材已经换成了冰棺,造价昂贵,良月身上的尸斑纹路也不再扩大。
我也跟了过去,同他一起俯视着良月的睡颜。
昏睡中的她看上去十分脆弱,脸颊惨白,长长的睫毛紧紧覆盖着,长眉舒缓,少了往日的凌厉感。
“阁主作为女子能做到此般地步着实不易,难怪你始终不愿放弃。”
“姐姐从不和男人作比,反倒是许多男人与她比较,折磨她,戕害她,就为了可怜的男尊女卑。”
“这世道哪里容得下她这般人物。”
我看得失神,脸颊陡然被人捏了一下,蹙眉看过去,却见赵运卿笑吟吟地说:“跟你说真的,萨满或许有用,据我了解你们药谷的毒宗和萨满也有联系。”
“……是有。”
其实萨满与药谷毒宗的信仰来源相同,萨满崇尚自然的理念贯穿了毒宗发展的始终。
甚至阴邪之力更是借助了萨满的力量源泉,但后来由于药谷医道与萨满神道有所不合,最终有关萨满的所有记载便从毒宗剔除。
但师父在世时,偶尔几次同我讲过他小时见过萨满的情形。
“阿生,良月这副样子看着是中毒了,实际是失魂症。”
他想伸手去摸良月的眼睛,却被我拦住,我握住他的手腕,浅浅道:“小心食阴。”
“无妨,反正有你在。”
我不敢看他,耳朵却渐渐觉得热了起来。
他总是冷不丁冒出一句奇怪的话。
“阿父,王爷,你们在我阿娘面前做什么?”
朗儿站在门边,我急忙松了赵运卿的手,慌乱着回:“没做什么。”
“王爷,你怎么能趁我阿娘未醒诱拐我阿父!”长高了许多的朗儿挡在我和赵运卿面前,“还好丁宁叔伯特意交代我来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