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引她上了台阶,越过屏风。瑶华心思一动,白日里窗户也开着。
如月走至门边,轻轻推开门。她回首露出笑容,等着瑶华过去。
久不见日光,甫一出门顿觉刺眼,瑶华闭上眼,秋日暖阳照在身上,是久违的光明与温暖。
宫门紧闭,院中只有她和如月,还有两棵参天梧桐。
瑶华抬眼望向朱红宫墙上的明黄琉璃瓦。天阙,紫薇城,月华宫,南越东宫,她长了十八岁,却从未离得了这血色宫墙。
她无声轻叹,要问鼎这血色宫墙内的至尊权力,需交付等量的鲜血来换。 而她的血洒在攀至顶峰的路上,每一步都不白走,每一滴血也不白流。
她在院中伫立良久,贪婪地呼吸新鲜的空气,享受天光照拂。
如月知道她出来的不易,是她用命搏来,也不去扰她,坐在梧桐树下的石凳上静静相陪。
站久了,便觉得疲累,瑶华过来坐在如月的对面。
如月也就十五六岁,不似南藩女子的奔放热情,她腼腆温柔,时不时低头露出羞怯的微笑,倒像芷澜。
瑶华静静注视着她,直望得如月低下了头。
“如月,我在这里近一月了,若是我自己也无妨,我一个人惯了,但我有极牵挂的人。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个人,他是齐国的卫王叶临风,是我的弟弟。我来这之前,他受了重伤生死未卜,我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日夜为此忧心……”
她闭上眼,深深吸口气又睁开,眼中已蓄满了泪水,“我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可以了……如月,你要能帮我,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
她带着微颤的哭音,终于说出最害怕忧心的事,叶临风一定要好好活着,哪怕她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也认了。
如月纯净的眸子望着她,犹豫片刻终于点头。
瑶华想要冲她笑一笑,泪先流了下来。她怕,如果是她不想听到的结果,宁可不问。可总得去面对,哪怕是死也要死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