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宗帝默然。谁人能想到,第一个在御前为方家喊冤的,竟是窦文。真是令人啼笑皆非。他半晌才道:“窦爱卿所言极是。”
德宗帝转向易迁:“易爱卿,方小杞可来了?”
易迁不知德宗帝忽然提方小杞做什么,慌忙道:“她……可能……跟沈星河一道看灯去了吧……”
德宗帝瞥了一眼窦文,道:“方小杞为了给父兄洗冤,不惧权势,不畏生死,不让须眉,为这起陈年大案的水落石出立下大功,着实可歌可佩!回头让她来见朕,朕要赏她。”
方小杞的真实身份,易迁一直不知情。他半晌反应不过来:“什……什么?方小杞竟是方据的女儿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沈星河竟没告诉你么?”德宗帝看向易迁的目光,有些同情。
一辆辆载歌载舞的花车,被人群簇拥着穿过街道。
茶楼上的两个人视线抬高,越过一城繁华,望向天幕尽处,望向十年前的漆黑夜晚,仿佛有血腥气随风而来。
沈星河低声道:“玉石在岷州被劫,案子由刑部主查,从岷州到京城,里应外合,层层布局。十年前的霍槐,仅仅是个负责采办的内给事太监,绝没有本事布这样大的局。他背着所有罪名一死了之,太多秘密随之湮没。玉石劫案的具体细节究竟如何,马自鸣、左东溪、江天寿在劫案中起了什么作用,万宝商行生意兴隆却帐上亏空,赚的银子流去了哪里……都被霍槐带去黄土。”
方小杞心下茫然:“钟馗,会从此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