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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小乙不答,举步走进室内。屋门在他身后阖上。迟小乙手中抱着一个木箱,往地上重重一搁。

“这是什么?”

霍槐迟疑地上前,弯身打开箱盖,露出里面满满一箱质地绝顶的和田玉器,最上边,趴着一只油亮剔透的玉蟾蜍。

“这……这不是老祖宗的玉吗,拿到我这里干什么?”话刚出口,霍槐就猛地想明白了。他踉跄着后退,指着木箱道:“窦文欲栽赃于我,让我背下玉石劫案!”

迟小乙轻轻抬起手,指间掂着一粒朱丸。

“老祖宗吩咐我,为你准备了一味好药。”迟小乙的话音如春风抚耳,霍槐听来却如催命鬼刀。

霍槐惊恐地看着珠丸,脸色煞白:“我为窦文做牛做马十数载,就换来他这般待我!”

他躲毒蛇般后退:“小乙,小乙!窦文何其歹毒,你也该看明白了!你想想解红衣,你再看看我!我们都是前车之鉴,他如何对待我们,以后就会如何对待你!小乙,你不要任窦文摆布,咱们联起手来扳倒窦文,如何?”

迟小乙叹口气:“师父,事到如今,就凭你,无凭无据,怎么扳得动他?”他上前一步。

“等一下,等一下!”霍槐拍着自己枯瘦的胸口,“我就是凭据!我跟随窦文这些年里,他做的每一件见不得人的事,都由我经手,没人比我更清楚!”

他返身跑到书案前,颤抖着手,从纸堆里扒出那本手记:“你看,这是我写的《窦文罪行录》,一笔笔一件件,我都给他记着呢!但凡我知道的,他每一次贪赃枉法,用凡心阁等手段杀的每一条人命,收的每一笔贿银,还有万宝商行转到他名下的银两,他在各地银库的位置……我都记下来了,一件件去查,只需查实其中几件,就够他砍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