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已洗完了脸,竟然还盘好了发,只是因左手不便,发髻盘得有些歪了,正哆嗦着手托着一顶小金冠,试图往脑袋上戴。
方小杞吃了一惊,赶忙上前接过金冠:“大人你干什么呢?白药师说你的左手还要吊几天,动不得的!你怎么自己梳发呢?”
“我一个人能行。”沈星河垂眸说。
方小杞听着语气不对,凑近他打量:“怎么了这是?是不是伤处弄疼了?”
沈星河退开一步:“没有,已经好了。”
方小杞看他气色比昨日好了点,只是唇色依然苍白。那可是极深的箭伤,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好了?她感觉沈星河很不对劲。从前他总是想方设法挨近她,拉拉袖子揪揪头发,不由自主躲避的,总是方小杞。这会儿,沈星河竟然躲她?
方小杞隐约猜出,他情绪低落,还是因为沈兴芒。必是他一觉醒来,记起发生的事,心里又不痛快了。
这种来自亲人的伤害,原不是一两句劝就能劝好的,无论搁在谁身上,都是个难以过去的坎,在今后的时光里,会反反复复地折磨他,这辈子能不能迈过去,亦是未知。
方小杞心里酸疼,面上却轻松,有心哄他:“大人,你都这么大人了,还有起床气啊?”
“才……才不是!”
方小杞一乐:“我给你重梳一下头发好么?”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