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煐的目光根本没有看向她,只用破碎的歌谣句子回应。他身上穿的软缎寝衣血迹斑斑,小脸苍白,嘴唇干裂,眼神呆滞,分明已是失魂状态。
方小杞见邢煐嘴唇干裂,急忙从桌上茶壶时倒了一杯冷茶,递到邢煐嘴边。但邢煐嘴唇翕动着只是念叨,连水都不知道喝。
她手足无措。试图安抚这个小孩,但自己的心病让她难以给他一个拥抱。
她想到最近自己的心病似乎有缓解,沈星河每每碰她的手,她都没很抗拒。
她试探着伸出手,小心地握住邢煐的小手,只觉触指冰凉。她心中发沉,知道这孩子情况不好,急需找个郎中看看。
她放软声音哄道:“煐儿不怕,姐姐来陪你了。煐儿,你饿不饿?姐姐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邢煐依然没有反应,像一个只会重复几句话的小木偶。倒是那小手的手心里露出一个尖角,戳到了她的手指。方小杞翻过他的小手,捏住那尖角往外一抽,抽出一个寸长的小发钗。
这是个珍珠发钗,细密的银粉色珍珠编成一只小小的蝙蝠形状,灯影下,仿佛下一瞬就会振翅从她手心飞走。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她手一翻把发钗藏入怀中,转头看清来人,眼底微凛:“白药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不闻站在门口,也是满面惊惧:“是刑部的官差喊我来的,说邢府出了命案,现场有个受惊的孩子,已去请过好几个郎中,都没有敢过来的。直到找到我那里,我便过来给看看。官差把我领到门口,就自个儿走了。我硬着头皮进来,这一路的尸体差点吓死我!听到有小孩的声音,我才壮着胆子往里走!”
原来,沈书允虽然畜牲,手底下的人还是有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