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宜叹口气:“本宫听到消息时进宫求见圣上,还是迟了一步,板子已打过,人已关起来。圣上对河儿一向纵容,这一次,却没有留情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河儿一再冒犯龙颜,近日越发张狂无度,若再不管教,河儿就要踩到圣上的龙脸上了。”
文宜的嗓音在有规律的佛珠捻动声中显得深幽:“这次圣上杖责河儿,表面是因圣宁寺住持之死,其实这只是个火上浇油的出口罢了。早在河儿在百官宴上抗旨的时候,圣上当场没发作,其实已然盛怒,早就打算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方小杞不安地抬起头:“他又抗什么旨了?”
文宜睨视她一眼,徐徐吐出两个字:“指婚。”
方小杞愣住。
昨夜,文宜听说沈星河被带走收监,连夜求见德宗帝。进去时,德宗帝正歪在寝殿的锦榻上,脑门糊着太医精心配制的膏药。
德宗帝捂着脑门哼哼:“文宜啊,你皇兄要被你家老二气死了。”
文宜往榻前跪,急道:“皇兄,河儿他……”
德宗帝摆了摆手:“起来起来,你头上珠花晃得朕头更疼了!大新正月的,你家老二先是当众顶撞朕,再弄死了重要嫌犯,朕又没砍他脑袋,不过是打了他几下,值得你一跪?!”
文宜的语气中含了怨气:“皇兄,河儿虽有过失,也是为了办案,为何就得挨廷杖了?”
德宗帝不答,沉下脸色,面上慢慢聚起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