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不在意沈星河无礼的眼神,顺势看过来,老眼含泪,一副痛惜难当之状:
“今日百官宴,乃是一年之初吉隆盛事,偏偏圣宁寺又出事, 老奴想着,传出去未免让天下人议论些丧气话,便想把明蒲暂押,怎么也得把事情捂到明日再说,岂料沈大人办案心切,当众把人带走,民间想必已传言纷扬,也是在所难免。
明蒲在沈大人手中自尽,是明蒲堕入邪道的疯魔之举,虽然钟馗案的线索就此断了,再想办法查就是,还望圣上莫要怪罪沈大人。”
沈星河撇了撇嘴角。得了,老狐狸手中如端着一个盆,把祸水一盆盆泼过来。
德宗帝沉沉问道:“明蒲放火时,口中念的是那首钟馗歌谣?”
窦文还没答,沈星河便答了:“正是。微臣将他带至大理寺后,他也在反复地念。”
钟馗,是德宗帝心头之刺。
德宗帝脸色郁怒:“此事岂能一笔带过?沈星河,你行事莽撞草率,先前杀死四名嫌犯,朕已姑息你一次,原以为你能痛定思痛,改过自新!不料你再次玩忽职守,致嫌犯身亡!若让朕知道你与钟馗有牵连,朕不会顾及情面。”
德宗帝对沈星河一向宽和,鲜有地对他露出帝王之怒,徐徐道:“大理寺少卿,你先不必做了。去领二十廷杖,跟监察御史把事情交待清楚。”
沈星河似早有预料,没有分辩,只平静地自己摘下乌纱帽:“罪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