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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未必是真相,但自己没证据,任何辩解都没有意义,还会把方小杞和季杨扯进麻烦中,不如一人担着,于事态更加有利。

窦文带着迟小乙也跪在一边。窦文带着哭腔叩头:“圣上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都怪老奴从一开始自作主张,圣上莫要怪罪二公子!”

德宗帝倚在御座,手撑着额头,仿佛一通发作之后耗尽了力气。他摆了摆手:“窦爱卿,你隐瞒观音像的事,是为了天下安宁,也是为朕分忧。你独自承担,默默负重受累,朕怎么会怪你?”

沈星河闻言,不由抬头看了一眼窦文,目光既鄙夷,又佩服。

这个老狐狸,惯会黑白颠倒力挽狂澜,硬生生把过错扳成功劳。

沈星河来时,窦文早已抓住时机赶在前边,将圣宁寺四面观音的其中一面变成钟馗、以及梁木匠在木像中自尽的事,对德宗帝和盘托出,在御前痛哭,做尽自责请罪之态。

但是,了澄之死,被窦文说成:了澄自愿与邪像同焚,以自身佛骨净化邪物。

此时,窦文涕泪俱下:“梁木匠堕入邪道,此举为的是给天下泼晦气,给圣上添郁堵,让民心起祸乱!了澄大师大仁大义,决定舍身净化邪气。大师走前,老奴答应过他,哪怕犯下欺君瞒上之罪,老奴拼上老命,也得把事情瞒住,绝不能让梁木匠得逞!却不料,明蒲和尚竟是与梁木匠一伙的,分明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老奴无能,自己实在应付不了了!老奴对不住圣上,也对不住了澄大师,老奴无颜苟活,求圣上赐死!”

德宗帝走下龙椅,亲手搀扶窦文:“窦爱卿何出此言?你对朕赤胆忠心,朕哪能不知?”

沈星河跪在一边看戏,嘴角露出冷笑。了澄自焚前,只见了一个人,就是明蒲。如今明蒲也死了,了澄是自愿自焚,还是被迫自焚,说不清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念头一闪。

难道,窦文料定了明蒲会死,死无对证,所以才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