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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神情,又闭上了眼睛。

季杨焦急地回头问白不闻:“白药师,你看大人怎么又昏了?”

白不闻袖着手站在一边,神情多少有点冷漠:“他中毒的量略大,即使服了药,也少不得昏睡上两三日。”

季杨张罗着找马车,马嘶人吵,一片乱轰轰。沈星河感觉自己被纷乱的声音托起,风一送,又飘落回那个梦里。

风里带着沙的气息,是西域边塞特有的味道。

他低头,看到自己穿一袭浅蓝鹤纹直袍,袍摆沾染着仆仆风尘。他感觉自己好像变矮了许多。

他抬眼看着格外广阔苍凉的天地,记不起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风沙卷过,一群小孩在尘沙中嬉闹。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那群孩子在围着一个孩子踢打,那小孩儿抱着头趴在地上。

沈星河冲上前去,揪住其中一个男孩的后领丢了出去。

孩子们一哄而散,留下被打的那个蜷在土里。

他伸手扶起小孩,帮她擦去小脸上的灰尘,才发现是个小女孩,两个小发揪蓬蓬乱乱,身上的粗布衣裳补丁摞补丁,鞋子露着脚趾。

女孩坐在地上仰脸看着他,一对眸子如黑宝石似地亮。

像只脏兮兮的小猫。

他发现女孩的手划破了,手心渗着血。他想帮她包扎一下,自己的帕子却在路上丢了。忽记起自己的发带宽窄合适,正好可以拿来当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