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大概是箭伤疼痛,浑身微颤,一时说不出话。倒是身边妇人抬起了脸。
妇人三十多岁,长着一张鹅蛋脸,容貌不算出众,却有几分江湖儿女的英气。
她双目泛红,却没有泪落下来,言谈清晰利落:“大人,奴家姓宁名折秋,这是我郎君,名叫薛白鉴,是薛家戏班的班主。孩子不是我们拐来的,是从听海妖道手中救出来的!”
一边说,一边狠狠瞪向不远处的听海。
一直僵直跪着的听海猛地转头盯住这对夫妇,双目腥红:“休要血口喷人!贫道与你们素不相识,花钱请你们来唱戏,人人都看到你们在戏台上杀了人,却来污蔑本道!什么孩子,本道毫不知情!”
此人身上杀气极重,此时揭下“仙人”面具露出真容,狞狰的表情十分凶戾,站在他身后的差役都被吓得小退了一步。
宁折秋没想到听海全盘否认,气得打哆嗦:“左东溪是我们杀的没错,因为你和左东溪都是食人恶鬼,你们该死!”
听海吼道:“贫道只是受左东溪所请担任旺福祠的住持,贫道什么也不知道!”他被捆绑着,竟膝行着前冲两步,似要上前撕咬。
季杨大步上前,一记窝心脚踢得听海蜷缩起来。季杨呲牙道:“妖道好生凶横!”
沈星河没有坐得很端正,一只手支着额,另一手在案上重重一拍,语气沉郁不耐:“宁折秋,薛白鉴,你们是如何知道听海道士拐了孩子,如何救的孩子,为何不将孩子交给官府却带着孩子逃跑,又为何在戏台上当众杀人,本官耐心不多,赶紧从实招来!”
季杨宛若沈星河的回声:“从实招来!”
宁折秋盯着听海,眼中爬满血丝:“听海妖道!你不认得我们是吗?我们恨不得将你和左东溪啖肉喝血,每一根骨头都嚼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