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烦躁道:“她是这样说过,可是她又不吃俸禄,公事哪能由她跑腿?再者说,来这种地方,总得征求她的意见!因此我特意问她,她却没有理我!”
车夫的嘴角抽了抽:“大人,您说的'问她',莫非是您那句'你去干什么'?您当时的语气十分强硬,在小人听来,不像征询之意,倒像是不想让方姑娘同行的意思。”
沈星河蹙眉:“她毕竟亲眼见过相关人等,亲自来指认再好不过,我怎会不想让她同行?直到她下车,我又等了她半日,她却不为所动!”
车夫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家大人一眼,不知该说什么好。
沈星河越想越气,一甩袍子下了车:“不来就不来!离了她本官就破不了案了不成?!”
沈少卿带着一身煞气,拍响了凡心阁的院门。凡心阁并非只有一座楼阁,它外围还套着院子,要穿过一个院中园林才走到三层高的楼阁前。
夜幕将近,宵禁之后人们不能在街面走动,但只要在宵禁前进了销魂窟的大门,就可以通宵作乐。凡心阁是平康街名气不小的一家花楼,笙歌随着夜色而起。
按理说,这个时辰一个俊美青年走进花楼,姑娘们必会一拥而上的。
但这位公子不像来玩乐的,倒像来砸场子的!迎上来的姑娘们竟硬生生被吓得止步在离来人数步之外,怯生生不敢上前。大厅里的几桌客人都不由自主停止喧闹,畏畏缩缩朝这边瞄。
沈星河负着手站在大厅中,冷冷的目光扫视一圈。水晶帘,绣着穿花蝴蝶的烟霞色垂帘,四折美人屏风,都与方小杞的描述对上了。
再回头看看门口,花架上的花倒不是芍药,而是一盆金菊。
老鸨闻讯而来。她虽不年轻,风韵不减,沿着楼梯小碎步走下来,一身花枝招展晃得人眼晕,手里捏着一把薄纱菱扇,款摆着腰肢迎上前:“哎哟,贵客光临,姑娘们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