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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河心中自是郁怒,却也有他自己的分辨。他这边缺人手,易迁难道不知道吗?大理寺卿若下令,吃着公门月俸的差役哪个敢违命?

还有仵作、主簿一干人,谁不是看易迁的脸色行事?易迁明里暗里授意这帮人消极贻工,无非是怕炝了刑部的颜面。

沈星河从前与易迁并不熟悉,但据他到任一月以来打过的交道,已对此人的圆滑心计有所了解。

他知道易迁打得什么算盘:刑部破不了的案子,若是大理寺破了,倒是能一时风光,但之后朝堂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当朝更有三司会审的制度,各司法衙门要常打交道,易迁在官场上再难左右逢源。

另外,以后若再有疑难案件,刑部更有理由往大理寺推:能者多劳,你行你上!

就这一次沈星河在朝堂上“自请”破钟馗案,易迁背后已然满腹牢骚——前任少卿的腿算是白断了!

事已至此,易迁便抱定了划清界限、隔岸观火的态度:若沈星河破了案,他这个寺卿跟着领功请赏;若破不了,这事儿是沈星河自己揽的,圣上只会怪罪沈星河,关他易迁什么事?

沈星河当然知道自己如果开口,别说大理寺的差役,就是金吾卫也借得来。但他性子中那股拧劲儿上来了,谁都不会求!

他沉沉道:“季杨,你跟你兄弟们说,全力以赴连夜干活,本月月俸翻三倍,从本官私帐上出!”

季杨磕了个头道:“大人,卑职别的不求,只求当个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