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胃里泛起酸水,一直酸到心里,酸到鼻腔里。
良久,在这片死寂中,他一步步走向帷后,黑色织金的袍尾消失在转角。
李慎屈膝,对着空空的座位,郑重地磕了头,起身后,握住萧童的腕,转身而去。
他知道,他和父亲之间那点淡漠的亲缘也被他亲手斩断了,父母和孩子之间也是讲求缘分的,今日,他用这种方式逼自己认清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出了紫宸殿,他松开了手,步速极快,萧童险些跟不上。
过了光顺门,萧童的马车格外扎眼,李慎沉着脸把她扶上去,自己也跟着进去。
竹帘一放,萧童偷偷打量他,他眼皮一撩,也不说话。
她被看得心里发毛,收回视线,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摸摸发髻,捻捻裙带。
等马车驶了一段路,她终于憋不住了,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膝盖,低头看他,“哎。”
他抓住她的手,把人往怀里一拉,紧紧抱着她,闭上了眼。
萧童感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颤,轻轻地抚着他的背。
——
弘业帝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一个中年道士进门来。
收到刘安递来的眼色,道士悄声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