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作弄人,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足为奇。”萧邗敷衍道。
李慎拱手揖道:“还望萧兄如实相告。”
萧邗连忙回礼,“大王请起。”
他犹豫再三,以极快的语速说道:“小妹八岁时曾被宇文谅掳走。”
“什么?”李慎失色。
“照顾小妹的乳母被宇文家收买,助宇文谅掳走小妹,万幸家母发现及时,父亲带兵穷追不舍,宇文谅不得不将小妹扔在路边逃走。”萧邗平静地一气说完。
李慎竭力忍耐道:“此事就这么了了?”
“那伙人乔装蒙面,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一丝证据,乳母也自尽了。我们只当是江湖草莽。四年后,宇文父子来幽州,小妹认出了宇文谅的眼、听出了他的声音。”
“他们这么做,是为了……”
“自然是以小妹为质,要胁萧家。”
“所以此事才是田江挖地坑埋伏的真正缘由?”
“这件事大王也知道?”萧邗苦笑,“不能让他们父子死在从幽州回去的路上,只能教训一顿出出气了。”
“县主受委屈了。”李慎低声道。
萧邗语气幽寒:“我们找到阿鸢时,她已经在乱坟岗子里坐了一夜,鹫鸟就在她脚边啄食死尸,她腿软得站都站不起来,被抱回了家。整整五日,什么都吃不进去,只能灌些清汤。三弟带她去了仵作间,说看多了就不在意了。果不其然,她慢慢好了,还喜欢上了剖尸。”
李慎的心被搅打得七零八碎。
他们都没想到,相识两载,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交心——以萧童为媒介。萧邗深知李慎为人,所以相信他不会乱说话,也想借此机会看他会做何反应。其实,若非朝局纷乱,萧家总是置身漩涡,他还真觉得李慎是自己妹夫的不错人选。
萧童站在远处,牵着马,遥遥朝他们笑了笑,那笑容像笞在李慎心上的鞭子。
“陈年旧事,大王问这个做甚?”萧邗的神情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