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谅今日穿得花哨,颜色跳脱,衣纹繁复,和孔雀似的。他听出对方嘲讽他品味艳俗,刚要出言反击,被李契打断:“宇文郎中和田群牧鲜少入京,把你们都叫来,一起切磋切磋,看看是你们边将厉害,还是我京中武官子弟雄健。”
他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徐承洛一干贵子,继续道:“适才,汝王兄问彩头,我想了想,不如就把这个拿出来,给今日猎获最多者。”他三两下解了蹀躞带上的白玉环,递给随从。
朝廷有制,亲王配白玉带,李契以此为赏,众人皆精神一振。
宇文谅拱手道:“臣听闻大王射猎双绝,若大王拔得头筹,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李契朗笑,“我和二位王兄不计数。”
李临也笑,“怎么样?宇文郎中,这下你放心了吧?”
“多谢大王。”宇文谅声音洪亮,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萧邗和田江对视,心知肚明这场围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萧家和宇文家多年不和,李契把他们搅入同一池浑水,无非是想试探罢了。天下十节度,镇兵五十万,弘业帝之所以在千里之外的皇宫安枕无忧,不过是利用节度使之间的矛盾加以制衡。至于雍王,谁都知道他是未来太子,他的意思,往往就是宫中至尊的意思。
众人参差不齐道:“臣必全力以赴。”
李契满意地点点头,领着大家走入猎场。
帷帐前,两侧站着数十执旗卫士,还有闲厩的奴仆和他们豢养的飞禽走兽。
一个武官打扮的中年男人上前禀道:“大王,都布置好了。”
李契挥手扫了一遭,对众人道:“此处草木极盛,我派人把这一片围了起来,但未驱赶活物,诸位各显本事。”
他招招手,一个胡人走近,把猞猁放到李契马背上。胡人手中牵着的豹子身细腿长,抬头竖耳,长尾斜垂,两条黑色泪线从眼角延至嘴巴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