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放下石槌,坐回席间,对萧恕说:“萧公,县主受教何人,竟有如此技艺?”
萧恕饮尽手中酒,轻飘飘道:“和幽州伎人学过几日,小孩子玩闹,不值一提。”
卢辩不同意,“萧公,你说这话可过谦了,就算国手段坤在,也未必高过县主,真乃天上妙乐哪。”他捋须回味,又指着座尾的小儿子说:“你上次说要见四郎,我把他带来了。”
萧恕眯着眼望过去,“不错,与你年轻时一模一样。”
裴俨自斟自饮,插嘴道:“卢四郎今年十七,与县主倒是年纪相仿。”
卢辩笑道:“是啊。说来有趣,我与萧公差了一轮多,孩子却差不多大。”
李慎放下酒盏,衔着浅笑,笑意未达眼底。
——
萧童把琵琶交给侍女,重新落座。
濮阳大长公主忽然想起了什么,“方才击磬者是永王?”
“是兄长,”义阳公主看向周家孙女,“时人多好俗乐,偏他爱那石头,听说大娘也善击磬?”
众人的视线聚到周大娘身上,瘦弱少女恭顺地回了个“是”。
“真是巧,出了太常寺太乐署,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三个。”
越王妃接道:“是啊,以前我还取笑她,太乐署不收女学子,让我们大娘无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