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童走到郑弗面前,一字一句问:“到底是不是你?”
她的语气已经不似方才咄咄逼人,反而有一丝怜悯。
郑弗放下碗,抬起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萧童嘲弄一笑,“姓邓的为何留下这两个人?偏偏让我们找到?死得这么干脆,死前还不忘拉你下水,他真是你的人吗?”
对方眼角微蹙。
萧童退了几步,“别以为他替你安排紫云进府、杀人灭口、栽赃陷害、清理现场、放走作伪证的奴婢,就是你的人了。他是棋子,紫云是棋子,这两个人也是棋子,那女史你呢?好好想想吧,到底谁才是执棋人?”
她经过那具尸首,弯腰替他合上眼,“可惜已死无对证了。”
众人神色各异,郑存老脸上的肌肉抖了抖,郑弗眯起了眼。
萧童缓缓落座,只见李慎走近,冷静道:“郑大郎被害一案,从始至终是他人作祟,挑拨萧郑两家交恶。暂时虽不能查出此人,但本王有个提议,不知几位可愿一听?”
“大王请讲。”郑存有气无力道。
李慎颔首,“冤家宜解不宜结。萧郑结亲在前,现下大郎已去,两家亲睦之谊不该了断。郑女史长子郑羽,虚龄十三,不若认县主为义母。”
众人皆愣住。
除了萧童。她掸了掸裙子,悠哉道:“我看挺好。”
方才在院中,李慎给她讲了要害,说什么五姓七宗把家族看得最重,郑大郎没了,郑家的希望寄于郑弗一身,逼迫郑弗等于逼死郑存,萧家不仅要收拾烂摊子,还会和郑家、裴家结下解不开的仇怨。
这些话是说不动萧童的,她无所谓道:“结仇就结仇,萧家在朝中的仇人还少吗?和后突厥、契丹、奚人打仗,指望我阿耶,没仗打就恨不得他死,我看到京城这些虚伪面孔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