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鸿轩似也没想到她居然这般郑重其事地相托,没敢马上去接,先拦手将她搀住,再打量着她暗含期待的双眸,眉头扭结得更紧。
“照理你都说了莫要追问,我原不该再多言,可既然是相托的事,总该叫我稍知些情形,不至出什麽岔子,反误了你的事。”
萧曼轻轻撇开他手,不由自主地也向後退了半步,颦蹙着眉想,他这也是肺腑之言,不说别的,单就只是那双眼中的关切,便足以叫她暗自心虚。
焦芳的吩咐她不能说,有关秦恪的事不能说,自己这两日费尽心力想出的法子,自然更不能毫无顾忌地和盘托出。
一面支使人做事,一面又将对方蒙在鼓里,这本就不妥当,若再知道要帮的竟是自己切齿痛恨,欲除之而後快的人,到时真不知会是个什麽心境。
更何况这其中於他根本没半点关联,更不会有丝毫好处,可一旦事情败露,十九便要招来杀身之祸,躲也躲不掉。
她知道不该找他帮忙,但却没有办法,偌大的宫里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除了这个对自己深情一片,而她又无法以心相许的人之外,还能找谁去呢?
她也知道这是自私,甚至是在卑鄙的欺骗,为的是另一个完全看不透心思,而自己却甘愿为他抛却性命的人。
萧曼咬唇强抑着眼眶的酸胀,勉强望向那张充满关切,却对内情毫无所知的面庞,干涩着嗓音低声道:“我只能告诉大人,这里面写的是几味珍奇药材,是我眼下务必要用的,宫里采办……有些不便,所以才烦请大人帮手,而且要快,月内定须办齐,迟了……萧曼恐有不测。”
“怎麽……你身子有什麽不妥麽?”
吴鸿轩闻言一惊,不由自主地走到近处拉着她。
萧曼耳根一烫,这话原就是骗他的,也无从解说,更不知道怎麽叫他不再误会,只得模棱两可地苦笑:“大人不必再问,若是为难,那便当我今日什麽也没说过。”